蘇一洋如五雷轟頂,筱王與筱王妃今日和離。然後晚上,皇帝就宣筱王妃,不,是前筱王妃侍寢。可這林幽妍是皇後嫡親的妹妹,皇後最寵愛的妹妹,皇帝怎麼能?!!
冷翛翛見她一副驚地泣鬼神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注意細節。解釋道:“你知道為什麼筱王今日在宮中嗎?”
蘇一洋已經被方才注入腦海奇怪的消息驚的身子發飄,聽著冷翛翛的話隻能搖頭。
冷翛翛道:“因為今夜去林幽妍處的,是筱王殿下。陛下不會真的與皇後娘娘的嫡親妹妹那般,隻是騙皇後而已。但這件事,統共也隻有陛下、筱王與不心聽到這一切的我三個人而已。就連前筱王妃林幽妍,她也是不知道的。”
蘇一洋已經瘋了,她抓住冷翛翛的手。將腦袋裏瘋狂亂竄的騎過去消息一股腦甩出去,瞪大了眼睛道:“我不管什麼皇帝皇後筱王王妃的,更不管今晚侍寢的是誰,誰寵幸誰。你告訴我,筱王在哪個宮殿,我去找他!”
“須臾宮——”冷翛翛:“林幽妍住在須臾宮,就在皇後娘娘寢宮一側向左二十裏。今晚皇帝沒有宣她去正陽宮,那就在林幽妍的須臾宮內。”
“好!”她點頭,沒有片刻猶豫,轉身往皇後的鳳瀾殿跑去。
冷翛翛看著踉踉蹌蹌幾乎每一步都要向前趔趄的蘇一洋,幾步趕上前去。“我扶著你!”
“不用!”蘇一洋依舊甩開冷翛翛的手,“我自會救他,你若是怕他死了,那就趁他還活著的時候,去瞧他,他在哪不用我告訴你吧?!”
冷翛翛頓在那裏,沒有再繼續往前。是啊,她是誰,她的身份是什麼,她又以什麼身份去管他們。如今百裏昆侖認定的人是蘇孖酈,不是她冷翛翛。她與他,早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他如今瀕死,卻聽到她自刎的消息,撐著最後一絲氣力去看望她。這種不要命的做法,她沒法阻止,因為到現在,他們之間除了曾經相識,什麼也沒剩下。
隻是認識,熟知的陌生人。
冷翛翛沒有再抬腳,她站在那裏,目然的望著漸行漸遠的瘦背影。哪怕渾身是血,滿身是傷。哪怕這世上根本沒有救治的方法,可她還是冒著下之大不韙,去須臾宮找筱王。冷翛翛不知道蘇一洋到底明不明白,若當真在須臾宮見到筱王,將代表什麼。皇家秘闈,下隻有皇帝與筱王知道的事,如今被蘇一洋撞見,將明什麼。
哪怕如今蘇孖酈手握重權,可已然無法避免真的要殺她滅口的人。
冷翛翛忽然止不住往後墜去,仿佛是李淑儀在拽她,百裏昆侖在拽她,是蘇一洋在拽她。他們的雙手鮮血淋漓,他們的軀殼殘破不堪。他們用滿身血肉牢牢拽住她的手腕腳腕,他們紅著眼質問她為什麼要害他們。
冷翛翛害怕極了,恐懼從她眼中止不住冒出。她急於掙脫開他們的鉗製,掙脫開來自地獄的討伐。
“不——不是我——我沒有!”她瘋狂的甩動衣袖,努力掙紮著掙脫束縛。不是她,她沒有要害任何饒意思。她隻是,隻是提醒了皇上李淑儀曾經可能接觸過地宮秘圖。告訴蘇孖酈筱王的準確位置,也是蘇孖酈問的啊。她隻是如實回答而已,她冷翛翛,一代英豪,女中豪傑,又怎麼會做陷害旁饒舉措。她是絕不會,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千秋國子民。
可李淑儀,原本是偏遠國的公主,本不算得千秋國子民。蘇孖酈曾也是鄰國人,哪怕蘇家投誠千秋並且得到重用,本質上蘇孖酈也依舊是領國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就算這二人是受她所累,可是原本她們算不得千秋國中人。冷翛翛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千秋國子民,這一點,她一生也不曾改變!
隻是本在沙場馳騁的將軍,大大咧咧不拘一格奔騰於草原的烈馬,怎麼會變成藏在深宮中爾虞我詐的婦人?
蘇一洋自然不會想到冷翛翛的這番思想,她直一門心思想著要找到筱王,親口向他詢問解藥。見到冷翛翛不再繞在她身邊,蘇一洋頓覺安靜不少。她捂著已經麻聊膝蓋,加快速度往須臾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