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頭被取出,傷口也消毒縫合,一個簡單的小手術,手術費是顧從憲付的,醫生建議住院恢複,薛一文覺得根本沒必要住院,但顧從憲還是堅持給他辦理了住院手續。
這是一個單獨的病房,通常這種病房都會很貴,但薛一文現在不用考慮這些。
病床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同學們買來的水果和各種營養品,大家圍在薛一文的病床周圍交談著,說笑著,自從來到城市以後,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別人的關懷和祝福,這麼多的人。
薛一文坐在床邊,左手的靜脈上掛著鹽水,剛才派出所的同誌來了解了一下情況,問了他和他的同學一些問題。
那個小混混的下場很悲慘,即將麵對私製槍支、非法持有槍支、故意傷害、蓄意殺人等一係列罪行的指控,可能要遭受幾十年的牢獄之災,當然,是在之後不會減刑的前提下。
“薛一文,看不出來你還練過啊,那一腳太帥了,簡直黃飛鴻附體,直接就把槍踢飛了,又準又狠。”一個男同學誇張地說道。
“真沒練過,我就是天生反應比別人快點兒而已。”薛一文說的是事實,就算他不進入那種境界,正常情況下也比普通人反應要快得多。
“那就是天賦嘍,說真的,你要是去學散打自由搏擊什麼的絕對無敵。”一個同學說道。
“還是算了吧,我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沒興趣。”薛一文說道,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天快黑了,那我們先撤了,你好好休息吧。”孫彧看薛一文有點無精打采,可能是累了或者受了驚嚇,招呼大家離開。
“我送送你們。”林茜雲把她的包扔在了床頭櫃上,跟著眾人出了病房。
“你不回家啦?”張琪問道,這些人裏隻有她跟林茜雲的關係還算不錯。
“我陪他聊會兒天,晚點兒回家,你們先走吧。”林茜雲把他們送到了醫院的樓道裏。
“哦——”張琪用一種“我知道了”的語氣配上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氣得林茜雲在她的臀部上狠狠地踢了一腳:“快滾!”
“哈哈!”張琪被踢了一腳卻很開心,反正她嘴上占了便宜。
***
送走了同學們,林茜雲回到病房裏,房間裏隻剩他們兩個,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也很僵持。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仿佛在玩一個誰先開口誰先輸的遊戲。
林茜雲拿了一個蘋果坐在椅子上仔細地削著皮,似乎眼下隻有這一件事情讓她感興趣。
她的手指很纖長,很白皙,也很靈活。
跟很多女孩子不一樣,她沒有留很長的指甲,也沒有做美甲。
手指肚用力地捏在蘋果的表皮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鋒利的水果刀緊貼著指尖劃過,讓人很擔心她會不會傷著自己。
“為什麼?”薛一文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這種忍耐簡直是一種煎熬,當他發現林茜雲並不打算主動交待的時候,開始有了一種被戲弄的憤怒情緒,他決定不再忍耐。
“什麼為什麼?”林茜雲覺得自己一直在欺負這個憨直的老實人,並且從中得到了不少樂趣。
“你真的不打算解釋一下嗎?”薛一文感覺自己的憤怒情緒在不停積累,他盯著林茜雲的眼睛,就快要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