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預賽就到了眼前。
級別不一樣,比賽地點也不一樣了。
他們拿到的地址是市民政局賓館體院場,據說這球館是不對外開的,專門用來接待領導和外賓,可讓行行這土包子大開了一回眼界。
別的不說了,光地毯的厚度已經震驚了她。
想想風雲球館裏至今高低不同的地板膠,再看看人家,從入口到場館,清一色白羊毛地毯,踩上去的感覺如墜雲端,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行行心裏麵已經是山呼海嘯。
可麵孔上依然是一派雲淡風輕。
再往裏走,暖意撲麵,潤物無聲。
奢侈,卻不是金碧輝煥的奢侈,是細膩的,妥帖的,溫柔的,平靜的,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任你是百煉金鋼,還是繞骨柔腸,全部都被裹進了這無邊無盡的富貴之鄉裏。
就算是行行不識貨,可也能感覺到這看似平常的舒適,其實處處都是用錢堆出來的,錢,到處錢,看得她眼花繚亂,心生魔障,她一麵看著,一麵走。
據說一建築裏,最體現水平的地方就是衛生間裏了。
行行完全是抱著觀摩的心態進了衛生間,果然,然入眼之處,香霧氤氳,暗光華彩,看得行行心都痛了……
“唉……”哪怕給她萬分之一的投資呢。
風雲球館也不至於連地板都鋪不平了。
她歎息著,隔間的門卻被推開了,一人走出來。
行行頓時就怔了一下。
美貌,對她來說其實已經沒有什麼震撼的餘地了,文鏡心風度翩翩,英染少年俊美,就連姚茉莉也是一副芭比娃娃一樣可愛的長相,久而久之,視覺麻木,心如死水,毫無感觸。
可眼前這個人卻美的讓人根本就無法忽略。
太亮眼,太有侵略性的美貌。
她個子高,少說也要有一米七五往上了,手臂,腿腳都長得出奇,也不知道是哪個球隊的隊員,因為長年內室訓練不見光,皮膚雪白,流光溢彩,豔色逼人。
那人徑直往前走。
行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她眼裏仿佛根本就沒看不見行行這個人似的,路就是她的,她想怎麼走,就怎麼走,擋了她路的人理所當然就要給她讓開。
幸好行行這人也不愛爭這些,她喜歡走,那就讓她走唄。
那人就站到了洗手台前,鏡子是把她照得越發光彩奪目了。
行行心裏麵仿佛被撞了一下。
那人就把臉微微側過去了。那過於濃麗的雙眼皮逼到了近處,豔若桃李,卻又一臉的挑釁:“你看什麼?”
這是……在跟自己說話?行行半天才反應過來,透明久了,突然落入別人的視線裏感覺還真是奇怪,呆了一會兒,她才不緊不慢的說:“看你好看。”
那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凝固了,化不開,冰封一般的,她低下了頭:“付行行。”
她叫她名字。
行行越發詫異了,她認得她?
那人就湊到了她耳邊,她比她要高,逼著她仰起了頭來才能往上看,落入那人靜如死水的一汪眼波裏,行行氣息一窒,就聽那人聲音近在了耳邊:“你這個廢物。”
那人像沾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轉身就走,砰的一聲,狠狠甩上了身後的門。
半天,行行才反應在過來她是在罵她。
神經啊。
莫名奇妙的,她招她惹她了,好好的就罵人。她搖了搖頭,往外走,對麵男廁正好也走出來一個人,視線一對,行行歎了口氣又把頭轉過去了。
所以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人越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偌大一個體育館裏偏偏又遇上上個他,那人微微一笑,珠光寶氣,可不正是那天跑到了球館裏來挑釁的海東珠麼:“付小姐也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