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習意識到無雙是有意要讓自己聽到她的話,也是有意想讓自己和她的視線相接,無雙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發現梁習的眼裏湧出了淚水,眼眶卻還是和平時相差無幾,她的心裏再度生疑,她這次沒有上前詢問,梁習已經發覺她的用意,接著繼續在嚎哭。
“走吧,不要再刺激梁太醫,畢竟,這是他的女兒。”無憂也意識到無雙似乎看到什麼,她立即擋在無雙和梁習之間,其實是擋住無雙的視線,無雙的眼神迅速掃過梁習懷裏的梁怡的屍體,腳步腫脹,那種腫脹不是肥胖的緣故,而更像是浮腫,整個鞋麵都是肉那種。
“出去!”無憂不再給無雙任何時間,她的丹鳳眼一橫,外麵的侍衛就進來,如塵並沒有攔在前麵,反而低下頭,無雙早就交代過她,除非是牽涉到性命安危或者有她的授意,如塵絕對不能讓別人發覺她身懷武功,要保持安靜和低調。
無雙和如塵走出新房,無雙的心裏想到剛才孟啟天澤的神情,心裏總是揮之不去,無雙也知道此次進去高牆,想見到孟啟天澤就難了,她的心裏竟然第一次沒有了主意,回到未央宮,她首先去看母妃和父皇,母妃躺在在父皇身邊的小床睡著了,葉嬤嬤守在一邊,站著是搖搖欲睡,她的頭低下來,又猛地抬起來。
無雙不忍葉嬤嬤受累,走過去輕輕推醒葉嬤嬤,葉嬤嬤見到無雙,正想開口 ,無雙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去休息,由自己來照顧皇上和皇貴妃,葉嬤嬤見狀靜悄悄地出去了,無雙為母妃蓋好被子,再為自己的父皇蓋好被子。
無雙自從回宮以後,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畢竟原主已經不在了,她是魂穿在這個軀體身上,這個皇上麵容清瘦,大概是躺的太久了麵容沒有無雙想象中的威嚴,更加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無雙沒有把太多的太好的想象放在這個父親身上。
這個皇帝,做過的壞事也是不少,當年白澤生家裏的事情,無雙並沒有覺得完全是餘袁的關係,畢竟當時的餘袁,似乎還有如此強大的權勢,無雙心裏沒有來由地覺得,當年的事,是自己的父皇一手造成,隻是如今不是處理這件事的時候。
文妃聽到聲音,睜開眼睛,見到無雙,眼中又是一片淒然,她想坐起來,被無雙按住,無雙笑著安慰文妃:“母妃,好好就寢,不用擔心,皇兄哥哥沒事,他也去休息了,等到醒了,就給你請安。”無雙盡量說得自然,不讓文妃看出端倪,可惜在這點上,她還是輸給了文妃,畢竟是母親,心細如發。
“無雙,你就不用安慰母妃了,你皇兄哥哥是一個孝順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他沒事,早就來到跟前給我請安了,如今你在這裏,你的哥哥倒不在,就是說他有事了,無雙,你不要再騙母妃了,母妃不再求什麼榮華富貴,也不要求什麼權勢,隻望你和天澤好好呆在我身邊,隻要你們兩兄妹安好,母妃,就安心了。”
文妃說到此處,眼淚是一串一串地滾下,無雙心裏是恨極了無憂,她根本就不顧及兄弟姐妹的情分,她要把自己趕上絕路,她也不會再顧及姐妹的情分。、
“母妃,我們都會安好,我向你保證,很快,很快,皇兄哥哥就會回到我們身邊,我們……以後都不會分開,我們一家人,都會在一起。”無雙忍住心裏的激怒,竭力擠出一副笑臉安慰文妃,她看到就算她回來,文妃還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憔悴。
相比於躺在床上沒有感情的父親,這個對自己真情實意的母親給無雙的感觸更多,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讓這個母親難受,以前她在叛逆期的時候,就經常惹自己的親生母親生氣,如今想來,自己確實太不懂事了,這次,她不想再氣到這個母親。、
“無雙,我的孩子。”文妃躺在床上,淚水是一串接著一串地滾出來 ,無雙為她擦去一次又一次,文妃的手也是一片冰涼。
“母妃,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白白回來,以後,不要說皇宮,就是整個孟啟國,都不會有人再忽視我們,閉上眼睛,好好睡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無雙在瞬間下定決心,對不同的人就要采用不同的手段,她不會再心軟,一入侯門深似海,宮門也是如此。
文妃瞧見女兒眼中的決絕,這種眼神令她想起皇上眼裏也有過這種眼神,就是這種眼神,使文妃心裏莫名地安定下來,她閉上眼安靜,暫時安心睡覺了。無雙就一直守著文妃,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就是坐在文妃身邊,握住文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