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柔帶著最近存下的幾千塊過來時就沒想過能有個善終。
果然,當她把那薄薄一疊錢給周強的時候,他瘋了一樣的按住她的頭,要她給費北山打電話要錢。
隻是不論如何,她都不吭一聲。
一時間,房間裏滿是周強暴戾的叫罵威脅聲夾雜著周安安的哭鬧呼求聲。
這個地方地處偏僻,來往的不少人都犯了事,所以哪會有來管‘閑事’的?
最後,周強見威脅不管用,那肯定又上手了。
混混出身的周強下手可沒有一點兒輕重,簡柔卻始終沉默著,再是被打得多狠,她都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今晚的簡柔也實在太不一樣,周強打到後來,竟是也沒法下手了。
“那男人那麼多錢,你都不跟給點老子?簡柔,別忘了當年要沒有我,你的媽媽早就死了。”
周強看著嘴角滲出點點血跡的簡柔,懊惱不已的說道。
此時的簡柔隻覺渾身都要散架一般,五髒六腑也像是攪在一起,劇痛無比。
疼出的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衣服,可她的表情卻是漠然著。
“你的恩,我還。可是這和別人沒有關係,我不能給別人添麻煩了。這些錢是我所有的,你拿走吧!別的,我也給不了了……這些年,雖然你對我們母子不好,可是至少我們有個屋簷可以遮風擋雨,我感謝你。”
簡柔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緒,接著就聽她又說:“你能容安安這些年,更是不容易,整天被人說著戴綠帽子,撿破爛的,我都知道你受的屈辱……隻是我的兒子慢慢長大了,我得讓他過正常的日子,求你不要再傷害他,你要錢我慢慢賺了給你。”
簡柔嫁給他四年多,這些話她還是頭一次說。
周強聽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後,天邊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眼見著就快天亮了。
一片靜謐中,喝了幾瓶啤酒的周強才總算開口道:“你別以為說這些我就能放過你,這輩子我和你都得糾纏在一起。”
雖然他話是這麼說,到底是緩緩站了起來。
他撿起了被他丟在地上的錢,轉頭看了遍體鱗傷的簡柔。
他深深的看著她,眼神裏很是晦澀複雜,他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要和簡柔說,可到底是張張嘴,一個字也道不出來。
周強就這麼默默的離開了,簡柔看著重重合上的門,掙紮的起來往周安安的方向走去。
之前周強怕他逃跑,手腳都是拿毛巾綁住的。
“安安,是不是很疼?媽媽帶你去醫院。”
簡柔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勢,給周安安鬆綁後,心疼的檢查他的傷勢。
嚇壞了的周安安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
他看著傷得很重的簡柔,痛苦著抱住了她:“媽媽,我會快點長大,我不要有人再欺負你。要是誰敢再打你,我就拚命。”
周安安用力的抱住簡柔的脖頸,痛哭流涕。
簡柔不禁也濕了眼眶,溫柔的安撫他。
……
當費北山得了消息,趕過來時,周強正好縮著脖子下樓。
他和費北山擦肩而過,費北山似乎有所感應,忙是讓人追了過去。
費北山則是很快的上了樓。
簡柔母子相擁的一幕給費北山極大的震撼。
一些塵封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霎時間浮現起來,那一幕幕如一把尖刀,用力的紮進了他的心髒。
毫無反手之力的傷痕累累的女人和隻得縮在角落裏痛苦的小男孩兒,曾經的那些和眼前這一幕,太相似了……
“必須把那個雜種給我抓住,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費北山狠厲的說著,雙拳已經緊緊攥住。
跟在他身後的蔣勉看到這幕也很是動容:“就算費總你不說,我也會讓他受到懲罰。”
蔣勉說著,腳步迅速的下樓去處理。
而費北山則站在門口,好久都不敢進去。
直到簡柔終於抵不住,昏了過去,渾身僵直的費北山才反應過來,趕忙衝進去將人抱了出來。
外頭鬧了很大的動靜,不少人都出來看,費北山看著這些圍上來看熱鬧的人,暴怒的大吼道:“滾開。”
不論過去多久,隻會躲在旁邊看熱鬧,還不忘諷刺幾句的人太多了,費北山看著臉上隻有麻木表情的人們,自覺惡心。
……
簡柔傷得不算輕,但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後幸好都是皮外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好好的休養就可以了。
一晚上的兵荒馬亂誰都很疲憊,好不容易安撫好驚慌失措的周安安,看著他逐漸睡熟後,簡柔才總算放下心來。
隻是一直在病房裏看著他們的費北山卻眉目深沉,犀利的眼神更是看得簡柔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