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趙憾之的激將法,周安安到底是咬著牙,愣是再疼也沒有喊過一聲。
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叔叔,他充滿了好奇。
隻是簡柔卻一直很緊張,她始終微微垂低了頭,不敢去麵對趙憾之的目光。
後來,周安安處理好傷口,簡柔抱著他出來,趙憾之一直沉著臉看著他們。
“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
見簡柔一直沉默,趙憾之皺著眉頭,開了口。
之前他就注意到簡柔是穿著病號服的,再加上她臉上的傷,不管誰看了都知道她過得不好。
隻是簡柔聽到他這話,仍是靜默了很長時間,到最後還是輕輕地搖搖頭。
看她這般,趙憾之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他的這句話聽得簡柔愈發垂低了頭,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趙憾之,此時的每一秒,她都忐忑難安。
不過簡柔越是這種模樣,趙憾之一直積壓的怒火就越鎮不住想要爆發。
“簡柔,四年了,你就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嗎?”
趙憾之再也無法忍耐,他咬咬牙還想要再說什麼,隻是這會兒他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猶豫了片刻,他最後還是站到一邊,接起了來電。
那頭梁如錦很擔心潘敏的傷勢,關切地問著。
趙憾之聽她說完,自然平緩了情緒,很耐心的回答道。
“……如錦,就麻煩你過去看看我媽。現在她一直跟我發脾氣,我勸不了。”
一提起潘敏,趙憾之也是頭痛。
潘敏處理了燙傷自己就打車離開了,到底他是擔心的。
而梁如錦亦是一副一所應當的模樣,都應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憾之沒有發現,簡柔已經悄悄的帶著周安安躲開了。
直到他發現的時候,哪裏還有簡柔的蹤影?
“……簡柔,你真是夠狠。”
趙憾之四處看了看,不過片刻時間,他不信簡柔能跑多遠,隻是醫院裏人來人往,找了一圈後,到底是再不見簡柔。
在醫院這樣的環境想要躲一個人太容易了,不遠處的女廁裏,被簡柔一直捂著眼睛的周安安好奇的問:“媽媽,你為什麼要躲那個叔叔啊?他雖然看著有些脾氣不好,可看著不像壞人。而且要說起來,費叔叔才是最凶的,別人看著他都害怕,可是我不怕。”
周安安這時都沒有抓緊重點,不經意的就提到了費北山。
此時的簡柔心煩意亂,她沒有臉麵對趙憾之,而聽到他很親密的喚著如錦這個名字,她就更是無地自容。
這麼看來趙憾之和梁如錦是在一起了,這麼想著,簡柔的心頭也好過了一些。
不論怎麼看,他們兩個都是最合適的,她是真心祝福他們。
……
整個下午,簡柔都心不在焉,回到病房後,她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夢到了過去。
曾經的她拿了獎學金,念了那時全市最好的高中,而就在那兒她認識了趙憾之。
後來慢慢的,青澀的兩個就走到了一起,比趙憾之小一屆的簡柔後來自然的也考上了和他一樣的大學。
怎麼看都是清純美好的愛情,但這段感情在簡柔的媽媽出車禍的那天就注定無法再繼續。
為了錢,她出賣了自己,到後頭甚至懷上了父不詳的孩子。
她永遠都會記得她檢查出懷孕的那天趙憾之看她的眼神。
“簡柔,你怎麼這麼下賤?你實在讓我惡心,”
趙憾之眼裏盡是怨恨,朝她怒吼道……
“不,我不能,我沒有辦法……”
衣服被冷汗打濕,從噩夢中驚醒的簡柔瞬時坐了起來。
她恍惚了好久才慢慢清醒,原來她隻是做了一場噩夢。
隻是就算是一場夢,她還是心有餘悸。
“媽媽,你醒了。你看看,這是費叔叔給我買的大灰機。”
一旁的沙發上,喜新厭舊的周安安已經放下了蘇檀送她的玩具,轉頭興奮地玩著費北山買的飛機。
簡柔聽著周安安這話才發現在周安安的對麵坐著費北山,他亦是望著她。
“做噩夢了?”
費北山看著她一頭的冷汗,試探的問道。
簡柔看了看他,輕輕的搖頭:“我歇一會兒就好了,隻是有點累。”
她不想說,費北山也不再多問。
“這小子傷得挺嚴重,之前消毒包紮的時候沒少折騰你吧?”
費北山說著,轉而看了看周安安貼著紗布的膝蓋。
他一來就看著簡柔睡著,周安安傷了腿,在一旁沙發上安靜地看畫冊。
雖然和周安安相處了沒多久,可費北山卻對小家夥頗為了解。
這時聽著費北山這麼說,都未等簡柔回話,周安安卻被大灰機一放,臉上就恨不得印上我不高興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