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生一錘定音。
當初,那個因父母而性格怯弱的少年,在這一刻,終於蛻變成蝶,貓成虎,終露獠牙。
哪怕,他還年少。
虎,終究是虎,咬人的力量,哢哢滴……
“那貧、貧……”
沈海生覺得這名字有問題,怎麼說都有種違和感,沈貧嘴卻興奮的道,“少爺,是貧嘴。
到時,您隻管裝逼,呃……是訓斥陳家管事人,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這家夥,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呢?
沈海生打量著沈貧嘴,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筋骨肉倒是看著挺結實,但是這張嘴……
沈海生有點猶豫。
“少爺,我們哥四個,您讓鋒哥說,瞎咧咧這事兒,除了我,還有能誰?”沈貧嘴無比傲嬌的挺了挺胸膛。
沈峰道:“少爺,這家夥雖然嘴貧了點,但是腦瓜子好使,而且跟我們哥仨比起來,會用巧勁兒,要不您就讓一試試?”
“嗯!”
沈海生少年心性,火力壯,再加上最為尊敬的嫂嫂在陳家,居然被打的頭破血流,大哥不知道能忍,但他知道了,萬不能忍。
“那個,貧嘴,你就跟我去會會陳家話事人。”
“好嘞!”
沈貧嘴咧嘴一笑,開始翻衣解兜,稀裏嘩啦的扔出一堆的小零碎,螺絲、改錐、小皮筋兒……
幾乎,能想到的農村小孩兒,玩過的小物件兒,都倒騰了出來。
“我小的時候吧,爹養了個女人,娘呢,也不甘落後,找了個男人,她們各忙各的,各自快活各自的,我呢?
說實話,我比鋒哥好點,沒被扔垃圾桶裏等死。
可這玩意兒……”
沈貧嘴嘎巴一聲,把改錐伸到嘴裏,硬生生的咬斷,紅著眼,說了句不著頭腦的話,“誰還沒個爹娘,哪怕他們在混賬,誰還不守點自己的在乎的。”
“兄弟……”沈鋒三人淚目。
沈海生則直接跳到沈貧嘴的背上,喊一聲:“貧嘴哥,弄他娘的。”
“弄他!”
沈貧嘴咧嘴大笑,等出了院子,沈海生附耳在他耳邊,悄聲說道,“貧嘴哥,你姓啥?”
“姓陳。”
沈貧嘴一咧嘴,笑的很憨,“但是,我不是陳家人。”
……
陳府,議事廳。
墨清塵在入祠堂一事上,被陳家族人用石塊砸暈,若非沈海生出現,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出來。
陳嘯林眉頭緊鎖。
原本。
在他的預想中,族人反對墨清塵入祠堂,執掌陳家,全然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激烈。
甚至,不顧他少主的身份,攻擊墨清塵。
激烈?
陳嘯林冷笑了下,看了看身邊的陳福,問了一句,“如何?”
陳福一臉懵逼。
是真的懵。
完全不知道,陳嘯林這句話的用意所在。
陳福急忙趴在了地上,哭求道:“少主,我、我那是也是陳家著想,到時的情形,陳家族人群情激奮,若是您一意孤行,恐怕……”
“然後呢?”
牛逼的人,總是喜歡這句話,然後呢?
然後呢?
然後……
卻壓根兒,解決不了問題。
陳嘯林已經在用自己多能想到的,最為粗鄙的語言來解釋這一切了。
可。
他終究還是那個不染凡塵的翩翩謫仙人。
拋開一切。
陳嘯林很想問自己。
我是誰?
我是陳嘯林。
但是,我在做什麼?
誰能回答?
作為陳家話事人,陳家的家主,差點挨了陳家族人的石塊,嗬嗬……
議事廳內。
分坐兩側的陳家族老,依舊以陳建山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