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比從前話更少的表現，墨清塵以為他不會再問這種問題了。
她想把手抽出來，但是卻被軒轅城握得緊緊的。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他眸子越來越黑，好似無底深淵，沒有一絲光亮。
壓抑感襲來，墨清塵正想把眼神避開，他的卻更放了手。
“算了。”軒轅城唇齒輕啟，吐出的兩個字像是東西什麼突然碎裂。
墨清塵覺得大腦中一根神經，突然疼了一下。
她垂頭走到門口，還是站定腳步，說道：“我認為，這是我對你的尊重。”
說完，她出去叫了莫凡。
軒轅城聽著她走遠的腳步聲，嘴角緩緩的勾起一個算不得愉快的弧度，這也算是她給自己的交代吧。
沒等莫凡來，軒轅城手指按了一個按鈕，輪椅緩緩的向前駛去。
他的特製輪椅，怎麼可能連這點功能都沒有。
吃飯的時候，不過是想要她的關心罷了。
軒轅城坐在輪椅裏，背影愈發清冷孤傲，仿佛立在雪山之巔，再也沒有人能夠與之比肩。
墨清塵帶了莫凡回來，房間裏已經沒有了軒轅城的影子。
“可能是少主自己先回房了。”莫凡看了看，說道。
墨清塵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莫凡問道：“他最近的情緒，還穩定嗎？”
“已經好很多了，很少再發脾氣了。”莫凡在心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雖然不發脾氣了，但是如今的先生，好像比發脾氣的時候，更可怕。
所有的人在他麵前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他身邊的氛圍，越來越壓抑了。
不過，莫凡是不會在別人麵前討論軒轅城的。
他對墨清塵如今心底一邊怨恨她對先生太過冷心冷肺，又忍不住希望她能對先生不要太過冷心冷肺。
今天軒轅城說要來陳家的時候，他心底還是存著希望的。
這世界上，恐怕隻有墨小姐能讓先生開心起來。
偏偏她的心，永遠都不會放在先生的心上。
“他的身體……”
墨清塵現在都還記得他渾身沒有一處好肉的樣子。
他露在外麵的皮膚顯得有些不相稱的粉嫩，分明都是新長出來的肉。
受了那樣重的傷，即便是有靈丹妙藥，傷了的元氣也一時難補回來。
墨清塵其實是擔心他強撐著來這裏給她撐場子。
如果是這樣，她的心裏又會覺得欠他一筆。
“外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堅持複健，半年應該就能行動自如。”莫凡這些話，是陳老說的。
還要半年啊……
他還要在輪椅上渡過半年。
墨清塵心中五味雜陳，卻不能在莫凡麵前表露出來，她說道：“你去看著他吧，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嗯。”莫凡看了看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墨小姐，當初把您叫回來，您會不會怪我？”
墨清塵反問道：“我怪你你就不去找我了？”
莫凡搖頭：“您要是不願意回來，我綁也會把您綁回來的。”
“那你又何必在乎我怪不怪你？”墨清塵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我是想說，這件事情跟先生沒有關係，您別怪他。”莫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