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逆轉事情發展的趨勢,六宮無妃,遲早成為現實。
塵封已久的皇後宮,在不動聲色之下,早已經修葺一新,隨時等著迎進它新一代的主人。
日冕帝的行事手段與紫浩帝大不一樣。
如果把先帝比作鋒利的劍,那麼日冕帝就是綿裏的針,他所做出的每一件事,理由充分,讓人挑不出毛病,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一個個的把當日硬塞進宮的貴族小姐們,原封不動的請出了宮門,如果還想送女兒進來,皇宮的大門依舊敞開,隻不過能呆多久,最後又是怎樣的結局收場,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年,又到了遴選秀女入宮的日子。
宮裏邊準備的漫不經心,宮外邊的大臣們回應也不再熱烈。
送自家女孩入宮,本是為了與皇家攀上親戚,更加鞏固地位,如果這一點根本無法達成,最後還得被灰溜溜的送回娘家,還不如一開始就別上前去丟人。
顏贏對這個局麵很滿意。
索性連麵子上的事兒都不做了,叫孫安把停止選秀的告示貼出去,就算給這件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金鑾殿上,無有非議。
大臣們表現的很平靜,該幹嘛幹嘛,沒人再出來拿皇帝陛下的‘家事’來占據朝堂上的時間,天下大事,數不勝數,還是做些更有意義的利民事吧。
顏贏很滿意這樣的進展速度。
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不容易引起大批量的不滿,有理有據更是堵住了非議者的嘴。
隻除了那件事,讓他始終無法放下心來。
若若堅決不肯去花穀待產,看出了顏贏的擔憂後,直言道:如果老天不想讓她留下,京城不安全,花穀同樣不會安全,就算挖個坑,深埋三千尺,仍是躲不過,與其這樣,何必來回折騰。
顏贏想不出反駁的借口,若若的話有道理,可他總覺走遠些會更加安全。
可惜,被無視。
若若是打定主意要做個好兒媳婦兒。
她希望娘親既可以守到寶寶的到來,又能不錯過顏初瑤的回歸。
溫若若很少固執己見,可一旦真的堅持起來,十頭牛也拉不住。
顏贏隻得依她。
私下裏還把吳琥爍‘請’來詢問數次,有何辦法可以規避掉潛在的風險。
國師跟他繞來繞去,廢話說了不少,實際上並無有意義的結論。
老天爺的心思很難猜呐,誰知道究竟還有什麼安排在後邊。
七日之後,是顏贏親自定下的立後大典。
再過七日,是吳琥爍早已經推算好的異像發生之日。
兩邊各自準備,互不幹擾。
隻是誰也不明白,為何顏贏突然改變了主意,堅持要在若若生產之前,立她為後。
要知道,此時她已經懷胎八月,小肮隆成了小山狀,走路搖搖晃晃的站不穩,憔悴異常。
名正言順的做他的皇後
這絕不是立後的最佳時機。
若若那臃腫的體態,根本穿不下正常的帝後鳳袍,就算是特意定製一身,穿在身上,看起來也特別像是金絲銀線包裹起來的肉球。
而且,複雜的儀式,幾千條要注意的事項,對孕婦的體力來說也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即使全程都被宮人攙扶,若若還是承受不住長時間的站立,走走歇歇,她也無法從開始堅持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