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的神神叨叨
兩路人馬,一明一暗,各自準備。
立後大典的盛大和熱鬧,掩不去吳琥爍那邊的肅殺之氣,公子白跟隨在十九身側,用那種生離死別的眼神,瞅的他心裏泛毛。
已經這樣很多天了。
知道無法說服幺兒之後,他就不再多言,寸步不離的陪著十九,一力承擔起瑣事。
十九練功,他瞅著,流汗遞毛巾,口渴送茶水。
十九用膳,他陪著,一日三餐,親自調理,都撿著弟弟喜歡的菜式。
十九不說話,他就死皮賴臉的跟著找話題,從童年相互扶持的回憶,一路追索到整個成長的過程,那些已經過去的往事,曆曆在目,真虧了他還能記住某個細節。
如此發展,數日後,十九已經受不了公子白的神神叨叨。
“小白,你忙自己的去吧,我能行。”他的措辭盡量婉轉,不想傷到了公子白一番熱忱,可惜,由於被騷擾的時間太久了,盡避心裏一再提醒自己,十九的表情還是很僵硬。
“我不忙,幺兒,哥陪你。”‘陪’到幺兒改變主意,不走為止。
“練功,有人在,我會分心。”就算定力再好,被公子白哀怨的眼神搭上,也禁不住要全身戰栗,雞皮疙瘩布滿,長此以往,他會走火入魔的。
公子白立即往最角落裏快步而去,蹲下縮成一團,紅衣遮住臉,“我不讓你看見,你就不會入魔了。”
這有什麼差別嗎?
公子白這是打定了主意和他杠上了,不纏到他答應,絕對不會走人。
可是,他的路,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
吉日,吉時
公子白其實心裏也很清楚,離開,是最適合十九的抉擇。
所以他沒有言語上的勸說,隻不厭其煩的完成當哥哥的最後的責任,恨不得把一生的照顧,都在這剩餘的幾天內,雙手捧到十九麵前。
幺兒不會忘記他這個哥哥,哪怕從此再沒機會見麵,公子白也還是十九放在心頭,最重要的親人。
吉日,吉時。
宮人們裏裏外外的忙碌,井然有序的忙活著各自負責的工作。
長公主府內張燈結彩,通往皇後宮的一條長路,被裝飾的富貴奢華,彰顯皇家氣派。
若若身懷有孕,許多儀式都由旁人代勞,精簡到最後,她隻需要在接受萬民朝拜之時,露下臉站到皇帝身邊就好。
常寧頂著兩顆熊貓眼,為一切找到了切實可靠、又有理有據的論證,這著實讓若若鬆了一大口氣。
以她現在的狀態來說,太過複雜的儀式的確是一種負擔。
“娘娘,您緊張嗎?”嵐秋攪著小手帕,站立的姿勢很僵硬,腰杆挺直,就像是院子裏的那棵小樹。
“有點。”若若忍著笑,“你呢?”
“娘娘,奴婢好緊張。”這可是數十年才有一次的立後大典,嵐秋和福音全程貼身侍候若若,也就是說,她們將始終追隨著主子站在最榮光的位置。
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也難怪她們會從昨晚上起就坐立不安的拾掇。
“沒事,皇上還安排了一群人在旁邊,福音和嵐秋隻需要在我體力不支的時候,扶一把就好了。”複雜的事兒自然有專業人士去處理,對於這些可能發生的情況,顏贏已經布置的十分嚴密。
大燕國的繼承人
“娘娘,您往後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了,不可再以‘我’自稱,會被人笑的呢。”福音一本正經的提醒,盡避這句話,在若若當側妃的時候說過,當貴妃的時候也說過,她還是不厭其煩。
“我知道了。”一派輕鬆的點頭,若若不以為意。
結果還是不習慣自稱為本宮。
福音轉過身去,用袖子擦拭掉眼角的淚花,並沒有再多說話。
娘娘還是娘娘,從她被皇上帶回來,還是個其貌不揚的黑瘦娃娃起,她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