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佛狸這個名字,成了管北城的禁忌,誰也不能提,苗想想一直乖順地遵守管北城的遊戲規則,緘口不言,可是突然這一刻,她不想隱忍了,那個名字她真的好想念好想念。
管北城重瞳微微斂著,折射出危險的光,他陰測測地警告:“苗想想!你想要忤逆我嗎?”
苗想想隻是冷笑,毫不在乎一般地附和:“我不是顧北北,沒有那樣的膽量,你不會對我手下留情不是嗎?所以,放心,我不會不聽話。”
苗想想隻是管北城的玩物啊,隨時棄之,隨意踐踏,她沒有尊嚴,不能反抗,那個男人的遊戲規則她遵守了三年了,如履薄冰地生存,苗想想已經磨平了所有棱角了,三年她唯一學會的就是妥協屈服,這是管北城唯一教她的。
管北城似乎很不喜歡聽到苗想想替那個名字,臉色陰沉得可怕:“你永遠也別和顧北北相比,你不配。”
轉身,月光下,管北城的身影那樣決絕,那樣不屑。
苗想想站在原地,夢囈一般地反複呢喃:“我不配,不配。”她抬頭望著遠方的月,情不能自已,“佛狸哥,三年了,你也變了嗎?”
三年了,苗想想藏了三年的愛戀,隻能在沒有人的時候,對著月,偷偷地訴說。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月亮知道嗎?苗想想不敢說出的心事。
拍賣會後台。
化妝鏡前,女子一張精致的臉映入鏡中,隻是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臉上濃濃的酸楚,琉璃般的眸子似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顧北北對著鏡子苦澀地笑笑:“顧北北,你已經忘記了,所以不要再想了。”
顧北北對著鏡子練習雲淡風輕的笑,可是她怎麼努力還是不行,那個人一出現她世界裏所有的平靜潰不成軍了。
“顧北北,不能再想了,你恨他不是嗎?管北城是你必須遺忘的夢魘。”顧北北自我欺騙著,一遍一遍告誡自己,嘴角有化不開的痛楚。
原來她根本沒有忘記,麵對管北城她可以笑著偽裝,可是轉身,誰看得到她盈於睫的淚。
自欺欺人,果然很累。
顧北北對著鏡子,最後一次練習她已經偽裝到爐火純青的假笑。忽而鏡中多了一張臉,曾經熟悉,現在陌生的臉,亦是顧北北這輩子最不願看見的臉孔。
鏡中映出的苗想想一身華服,光鮮亮麗的外表,隻是臉上的迫不及待與之不相稱,她喊她:“顧北北。”就像以前一樣的語氣,濃濃的不屑,濃濃的忿恨。
“有事?”顧北北繼續補妝,似乎當苗想想不存在。
苗想想望著鏡中的顧北北,嘲弄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北北呢。”
顧北北變化太大了,儼然一副商場女強人的模樣,沒了當初的淳樸簡單,現在的她披上了許多曾厚重的外衣,隻看得到讓人望而止步的表象。
顧北北絲毫不在意,淡漠地一語帶過:“除卻名字確實不是。”她轉過身來,對上苗想想妝容下的明眸,“苗想想,三年不見你可真讓我吃驚啊,居然爬上了管北城的床,沒想到你也有如此本事,我一直都小看你了呢。”
管北城這就是你的在乎,原來全是謊言。居然她最厭惡的女人揪扯上了她最恨也最……的男人,叫她情何以堪?她寧願是別的任何女人,可為什麼偏偏是苗想想?
苗想想嗤笑,鄙夷以對:“有一點沒有變,你還是喜歡用那樣高高在上的模樣嘲弄別人。顧北北,三年了,你還是這樣讓人討厭。”
就算時間過去了很久,什麼都變了,顧北北和苗想想都不是當初的她們了,同樣麵目全非了,可是彼此最憎恨的那個彼此卻還是存在的,原來什麼都變了,除卻恨。
記憶真實個很奇妙的東西呢?可是衝刷掉所有美好,可是獨獨將那一份憎毫無遺漏地保留下來。就像顧北北的記憶,苗想想的記憶。
顧北北不以為意,笑得諷刺:“你也一樣。”她湊近,淡淡的香水味彌散,在苗想想耳邊言語,“苗想想,管北城的玩物可不好做,我奉勸,別引火自焚了。”
顧北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極盡諷刺,總之她厭惡苗想想與管北城的任何牽扯。即是警告,也是奉勸,玩火自焚是最後的結果,不是嗎?她顧北北就是最好的例子,管北城那個男人是沒有心的,一靠近便會遍體鱗傷的。
苗想想秋水剪瞳微微眯著,當粗甜甜的聲音已經褪去了最初的音色,隻有銳利:“你是在用你的經驗忠告嗎?畢竟曾經你也是管北城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