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玫瑰。
包廂內,程瀚宇一臉陰沉的握著酒杯,宋曉陪他坐在一旁買醉,成海難得不陪妻女,來陪他喝兩杯。看見他那模樣,也不敢輕易招惹。費思凡這幾天和瑪麗回了英國,要是他來,多少會熱鬧一些。
看著程瀚宇心情不好,成海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當然,知道他的老婆最近剛回來,也不好奚落的太過分。隻陪著他喝,和他嘮嗑兩句:“怎麼跟抽了大煙似的?最近你家老婆沒有喂飽你?”
程瀚宇一言不發,端著酒杯仰頭一飲,酒從他喉嚨裏穿過,讓他有一些錯覺。仿佛今天他不應該來這裏。他來這裏幹什麼?想到離去時唐悠兒那張絕望的臉,他就覺得難受。他不想傷害她,真的很不想。
宋曉也覺察不對,搶過他桌上的酒瓶,避免他等會喝醉了發酒瘋,語聲關切,“老大,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有什麼事給我們說,如果我們能給你拿主意,你也不用這樣魂不守舍。”
他倒是認真的,很少看見程瀚宇這樣失魂落魄過。要不是唐悠兒已經找到,或許他還以為程瀚宇又再一次失戀。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分明不是這樣。程瀚宇一臉苦笑,將酒瓶搶了回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一臉認真的問宋曉,“你說,要是一個人,她明明記起了以前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裝成失憶?”
唐悠兒的不對勁,他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一直沒有仔細研究。直到今天和歐愛君一起吃飯,他才真正正視這個問題。會不會是她已經記起來,卻裝作不記得?晚上的試探,也讓他心裏明白了幾分。
要是心裏沒有事情,唐悠兒不會那個樣子。她會心無旁騖的去迎合他,要是她失去了記憶,更不會察覺到他情緒裏不對勁的東西。她記起來了,可是,她不願意承認。
“我不知道老大你說的什麼意思。”宋曉和成海麵麵相覷,隨後又是一驚,“難道嫂子已經恢複了記憶?但是沒有記起你?”
成海倒是要理智許多,在一旁替程瀚宇分析:“你老婆那麼聽話,又不像我們家那位有時候裝冷麵大王,要是恢複了記憶還不承認,應該是心裏上有所愧疚?或者是害怕……”
“就是就是。”宋曉也在一旁打著圓場,“況且嫂子那麼愛你,如果真恢複了記憶,應該第一個和你分享,不應該瞞著你。要是瞞著你,肯定是心裏上有覺得對不起你的地方。”
程瀚宇也沉默下來,這個方麵。他還從來沒有思考過。宋曉見他猶豫,連忙勸他回去,“現在還不知道嫂子是不是在家裏哭著呢,你要是再不回去,小心她會亂想,到時候不管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出了什麼事可就糟糕了。”
不是宋曉烏鴉嘴,隻是他覺得這件事本身就難以理解。唐悠兒一向都很依賴程瀚宇,怎麼可能連恢複記憶這種大事情都不給程瀚宇商量。
想到這,宋曉也就沒有心情陪他喝酒了。本來北堂盈就還在家裏等著他回去煲湯,要是知道他在這裏陪著喝了這麼多酒,一定不高興。
“大哥,我們回去吧。”見程瀚宇猶豫不決,宋曉先開口。要是他一直這麼別扭下去,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麼時候。
成海也起身,準備打道回府陪自己的女兒,見程瀚宇還是愁眉不展,拍拍他的肩,微微一歎,“你什麼時候這麼猶豫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程軍長一向不都是大老爺們麼,今天遇見這樣的事情,就束手無策了?”
程瀚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宋曉在一旁笑著,給成海使著眼色,讓他不要再刺激程瀚宇。成海也心知肚明,彎起嘴角,無奈搖頭,看著兩人離去。
已經夜半,他走的時候八點左右,在金玫瑰喝了一會兒酒,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程瀚宇心裏有些後悔,有什麼話,他應該當麵問清楚。唐悠兒說不說是一回事,可是他這樣獨自猜疑確實也有些失去妥當。
多少來講,心裏還是失望的。他那樣傾心傾力的去付出,卻讓她不敢坦誠相待。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裏,竟讓她有了隱藏的心思。
床邊的床頭燈開著,微微暖黃,唐悠兒早已睡去,裹著被子。程瀚宇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洗漱過後,就上了床。本來想摟過她,卻發現床的人背對著他,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故意,被子蒙著大半個腦袋。
他眉眼一眯,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裏,可是她卻一動不動。程瀚宇心裏明了,她是在裝睡。他將她身子扳過來,她雖然固執,可是沒有他的力氣大,哪裏能鬥得過他?她眼睛閉著,被子緊緊攥在手裏。
程瀚宇扯下被子,她卻狠狠攥著,不肯鬆開。程瀚宇心裏一抽,將她緊緊抵在懷中,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這下才暴露無遺。一張小臉淚流滿麵,一雙眼已經哭的紅腫。連睜開也是困難,隻能無聲的哭著。被子被她咬著,難怪這麼半天她沒發出聲音,原來是咬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