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宋武組建五十家兵,以彭錐為中尉,桓衝為監令。
此次跟隨老將暴鳶救援宜陽,能回來多少人也是未知,但宋武必須將家兵的架子搭起來。王室殘存子嗣中,他也是有資格繼承國君的,而且名義要比在楚國當柱國的宋哲更高一些。
他的家兵,就是以後宋國嫡係軍隊的雛形。光一個中尉的名稱,就讓彭錐等一眾宋國遺民士氣高漲,這個名字,彰顯著宋武誌向。
隻是一幫人穿戴韓軍木德綠色衣甲十分的別扭,宋國是土德,衣甲崇尚橘色。而木克土,宋國人自然不喜歡綠色。
下午時韓虎抵達,他對宋武選拔出來的輕兵非常滿意,開始發放軍械、兵甲。
韓虎自然不可能隻帶這二百銳士去,這二百銳士已編入材軍體係,是國家軍隊編製,不是韓虎的。起碼名義上來說,不是他的。他還要帶上家兵,前後這股力量在三百人左右。
老將軍暴鳶那裏也是如此,率三千材軍救援宜陽,可他還要帶最少五百的暴氏家兵。到底帶多少家兵,全在暴鳶一腔愛國之心有多強。強,全帶上有一千多精銳老軍,不強,幾百人就能說過去。
當夜夜色下,滎陽大營選拔好的軍隊向南開拔,半路上韓虎、宋武帶著三百人如同水滴一樣融進去。
沒有車輛運輸箭矢、糧草,有的隻是馬匹、驢子、騾子馱載,車輛行進會留下車轍印痕,而且車輛在山野之地無法通行。
全軍上到暴鳶,下到軍士,人人穿甲武裝行進,鎧甲兵器重五十餘斤,五十根箭重十幾斤,五日幹糧、盛水竹筒二十餘斤。前前後後負重近百斤,這就是材軍的標準戰時負重,也是魏武卒、秦軍銳士的步行負重標準。
這些百斤負重,對二百新入材軍的銳士而言,有些困難。
可沒人會幫著攜帶,有的隻是暴鳶家兵充任的軍法隊,隻要脫隊就是一軍棍,或者處死,毫無道理、人情可講。
一路向南,半夜近四千人分部在幾處山坳內休整,宋武跟隨韓虎參加會議,隻有聽的份。
晝伏夜出,就是這次行軍的核心,在秦軍沒有得到消息前,奇襲包圍宜陽的熊啟部三萬秦軍。也隻有奇襲,才能完成以一敵十的勝利目標。
而奇襲,則是對軍隊素質要求極高的一種戰術。要領就在於出其不意的突然性,軍隊行軍時的保密性十分重要。
這場會議,暴鳶不滿丞相張平的安排,當場發難,對韓虎說:“此去,晝伏夜出,三日內從南繞道至宜陽,行軍路程約四百裏。而公子所部,皆是新軍,尚無操訓,行進時隊列不整。對於軍令變化,也差於各旅。”
韓虎臉色難看,張平一腳把他踢到暴鳶這裏,是一次曆練不假,更有讓他代表宗室參戰,安撫軍心的意思。他的價值,在於戰死,或者立功。此行若庸碌,他來和不來沒區別。
現在軍中的將士,都是打小聽著暴鳶名聲長大的,暴鳶在這裏質疑韓虎,就是間接質疑丞相張平的安排,可一應軍官、軍吏都沒有出言反對或勸諫的。
其實他們與暴鳶的意見一致,那就是不需要這三百人。說的好聽是一股戰力,可因這三百人出點疏忽,那自己軍中死的人,可就遠遠不止這三百之數了。
畢竟這是長途奇襲,不是擺出陣勢比國力、比人數的消耗對峙戰。
宋武還樂的如此,他可不願意讓宋國遺民給韓國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