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過程中,安若已經堂而皇之的賴上了我,誰讓我答應幫她找工作,白天她去那裏我不知道,但是隻要天一黑,她就會準時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吃晚飯,聊天,大多時候,都是靜靜的聽她彈吉他,她說她沒什麼能回報我的,彈吉他給我聽,就是唯一能回報我的方式。
彈的始終是那一首《假如愛有天意》。
幾天相處下來,我們漸漸熟稔,她跟我說話越來越沒個正經樣,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反感,相反的,甚至有點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舒服,自然,不做作,不壓抑。
一周眨眼就過去了,我的朋友也回來了,我們如期見了麵,他讓我把安若帶到他的酒吧試唱,結果如我預料,安若唱的很好,當場即被錄用了。
晚上安若興高采烈的說要請我吃飯,感謝我幫她找到了工作,我笑著調侃她:“有錢嗎?請我吃飯。”
“有啊,大錢沒有,吃拉麵的小錢還是有的。”
說著,便從口袋裏掏出一百法郎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欣然同意,我們去了第一次她請我吃拉麵的那家拉麵館,她的話還是那麼多,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她說:“我給你講我小時候的趣事吧?”
“恩,好啊。”
“小時候有一次我哥哥打我,打的我頭上起了一個包。後來我哥哥要裝東西,沒找到包,就把我頭上的包拿去盛東西了。”
噗……
我忍不住笑出聲,一口拉麵差點從嘴裏飛出去。
心情驀然變得很好,我依舊沒有問她為什麼有家人卻還出來流浪,也許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故事和理由,就如同我一樣。
小小的麵館裏,回蕩著我爽朗的笑聲和她嚌嚌嘈嘈的說話聲,原來快樂也可以這麼簡單,在暖風徐徐的夜晚,吃著一碗熱騰騰的拉麵,聽著一個不熟悉的人講著無厘頭的趣事。
這,是我意料之外的人生。
吃完了拉麵,安若背起她的吉他,我不解的問:“出來吃個飯,背著這東西累不累?”
“不累啊,我待會有用處。”
她說有用處,我也沒多問,出了拉麵館,我們走在巴黎最繁華的一條街,走了一半時,她突然說:“我唱歌給你聽吧?”
“在這裏?”我訝異的挑眉。
“是啊。”
沒等我答應,她已經席地而坐,手指熟練的彈起動聽的歌,還是那首《假如愛有天意》。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我站在人群中央,看著她自彈自唱,心裏莫名劃過一絲異樣,她與我以往接觸的女人一點也不一樣,她就像春天裏的向日葵,幹淨,充滿陽光。
一首歌唱完,安若突然站起身,毫無預兆的宣布:“那個人,我喜歡他!”
她的手指向我,我頓時被電擊了一樣,整個人石化當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到了我身上,我看著她一步步向我走來,心跳莫名的厲害,明明已經不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男,卻因為她一句突然間的告白,比十七八歲的少男還要羞澀和不安。
“東哥,我喜歡你,那一天你問我,如果你不收留我的貓,我是不是打算一直跟著你,其實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你不收留我和我的貓,那麼,我就會纏著你,一輩子。”
她說完,竟當眾吻住了我的唇,柔軟的唇瓣,熟悉的氣息,像記憶裏梔子花的香味,也許是因為震驚,又也許是因為貪戀,我竟然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執著的吻著我。
情不自禁的,我開始回應她,她的熱情,她的勇敢,都令我迷失,我沉浸在這個吻裏不可自撥。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這才不好意思的移開唇,背上吉他拉著我的手逃出了人群。
我就這樣被她拉著跑,跑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現一條銀白色的河,我們坐在河邊,氣喘籲籲的大笑,氣氛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尷尬,她真的是個令人很舒心的女孩子。
“剛才是捉弄我的吧?”
我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麵,淡淡的問。
“沒有啊,真心的。”
她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