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像一個懦弱的書生,又像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劍客,他渾身散發出的氣質,莫名的就有一種安定人心的作用。
他細長的手指摸索著床頭的雕刻,細細看去,那雙近乎於完美的手掌竟然有著凹凸的繭痕,那應該是抓過劍的人才會有的痕跡,何以他的雙手之上會有那麼密厚的劍痕呢?
他緩緩的站起,輕輕的踱著步,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他的腳步卻又飄忽的讓人捉不住邊際。
他每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同樣的過程,在踱步的時候,他可以去想很多事情,可以去想洛皇後的擔擾,可以去想明遠大師的指點,還可以去想上官浩宇送來的宮女。
想起這個弟弟,他就發出一種來自內心的苦笑,這個上官浩宇爭強好勝,什麼都跟他比,什麼都跟他爭,他頭腦簡單,豈不知,整個菩萊國最危險的事情不是他們兄弟二人對帝位的相爭,而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前朝人的蠢蠢欲動。
有一天,父王曾經對他說過,聽說前朝人竟然還有後人活著,那個後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卻真實的存在著這個世界上,父王的雙手沾滿了前朝人的鮮血,就連朝中的大臣,殺的也一個不留,他的惶恐應該情有可原,但是這些事情說與自己知曉又有什麼作用呢?人人都知道他上官明碩是病秧子,說不定哪天就歸去西天了,說與他聽,隻是徒增一個人的煩惱之中罷了,隻是讓自己在想事情的時候,又多了一些紛亂的想法。
“咳咳咳!”上官明碩突然整個人咳嗽了起來,他咳的很痛苦,整個人的身子都被咳的彎曲了起來,他緊緊抱住被咳嗽壓抑的難受的胃部,麵孔漲的通紅,無奈而又糾結的用力咳著。
“王子!”禦林軍的侍衛從外麵拿著一個拜帖走來彙報。
看到明碩王子的模樣,也沒有驚慌,隻是從容的從鑲玉的茶盤裏拿起一個小巧的茶杯為他倒了一杯茶水。
“何事要報?”上官明碩雙手接過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才稍稍平複了幹咳的痛苦。
“有菩萊寺的拜帖!”侍衛語聲響亮的回答。
上官明碩細長的手指接過拜帖, 沉思的望著那張拜帖,遲遲沒有打開,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禦林軍的侍衛並沒有退去,他知道明碩王子一定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與他,所以,他就安靜的在那裏站著。
上官明碩思量了許久,打開那張素色的拜帖,寥寥幾字“今派弟子麥素素前去貴府化緣,望接納!”明遠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