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安下心來,又聽醫生,“不過,他的右手受到多次重創,往後怕是再也提不起力氣了。”
林笑呼吸一滯,“醫生,你什麼意思?”
醫生解釋,“也就是你爸的右手再也恢複不了,使不了勁,也就是單肢癱瘓,以後不注意休養左手也可能癱瘓。”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林笑心頭,她踉蹌著後退,跌坐在長椅上。
“我看他最新的創傷還沒結痂,應該是在半月前吧?”醫生拿著文件夾,瀏覽著上麵的診斷結果,不時用鋼筆寫寫畫畫,“林建國,上次出車禍也是我幫他包紮的。我記得上次有提醒他在傷好之前別用右手幹活啊?怎麼就是不聽呢?”
醫生的話回寰在林笑腦海中,歹徒一棍子打在林建國右臂的畫麵閃過,林笑不覺扣緊了掌心。
爸不是隻是尋常擦傷嗎?
右手怎麼會癱瘓呢?
林笑雙手捂住臉,絕望地埋下頭。
“姐,請在表格上簽名。”
醫生看著林笑,連續喊了好幾次,林笑都沒反應。
韓簡書拿走筆,“我來吧。”
醫生偏頭看他,“你是病人家屬嗎?”
韓簡書看一眼林笑,視線收回來,點頭,“嗯,我是。”
韓簡書洋洋灑灑簽上自己名字,把表格交給醫生。
林建國很快被送出來轉到病房裏,白錦寒也被護士送到病房。
林笑坐在病床邊,雙手捂著林建國的右手,僵冷的觸感刺疼了她的心。
白錦寒坐在對麵,普通病房裏就林建國一床,其他床位都是空置的,兩人都不話,病房裏安靜得詭異。
哢噠一聲,門打開,打破寂靜。
韓簡書拿著繳費單進來,輕手輕腳的站到林笑旁邊。
“多少錢?”
“丫頭,你跟我見什麼外?”
“我問你多少錢?”
林笑聲音突然加大,抬起頭來盯住韓簡書。
韓簡書愣了許久,才把繳費單交給林笑。
林笑將繳費單折成方塊塞進衣服口袋裏,“先欠著。”
韓簡書悻悻垂眸,坐在林笑後麵的病床上,手撐在兩側,雙腿規規矩矩地並攏。
林笑靜靜望著林建國,漆黑的瞳仁沒有一絲光亮,就這麼靜默半時,她將林建國的手放回被褥裏,掖掖被角,轉身看著韓簡書,“你出來一下。”
韓簡書跟著出門,順手把門帶上。
林笑耷拉著腦袋,背抵在瓷磚牆壁上,瘦的身板裹在寬大的校服外套裏更顯柔弱。
她將雙手貼在瓷磚上,冰涼的觸感順著神經傳到大腦,毫無血色的唇抿了又抿,反複掙紮好幾分鍾,才抬起頭,“韓簡書。”
“我在。”韓簡書靠在她旁邊,兩人都貼在牆壁麵。
林笑收緊五指,“能借錢嗎?”
家裏唯一的支柱暫時倒下了,她必須站出來扛,再沒臉麵都要找到法子度過這場浩劫。
韓簡書不喜歡林笑用對外饒方式對待他,聽到“借錢”二字,他私心裏真覺得不爽。
沉默良久,他抓住林笑的手,懇切道,“林笑,我真心喜歡你,想跟你一輩子那種,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成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