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韓簡書主動騰位置給白錦寒,拿著林笑給的鑰匙去林家院子等他們回來。
他走在熟悉的路上,燈光微弱,視野黯淡,能看到兩座與大都市格格不入的院子並坐在暗稠的色中,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韓簡書越能捕捉到心底踏實的感覺。
或許,他真正的歸屬不是什麼百平米海邊別墅,而是一個足以容納一家饒窩。
沒有隔閡,沒有爭吵,隻有相親相愛與理解縱容。
而就是這些,現在他所處的家庭半點都沾不上邊。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家,那個女人應該跟外國佬過得很開心,他們有新的家庭,而他是多餘的。
韓簡書停在陳自力原先住的院落,裏麵很幹淨,就算幾個月沒人住也沒有被荒草覆蓋,應該是林笑她們時常打理所致。
但這座院子已經是政府的了,他沒資格進去,也不想進去。
一進去,就會產生不吉利的想法。
他捏著鑰匙來到林家屋,開了門進去,不一會兒暖黃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林笑本打算先送走林蕭然再慢慢做林建國的思想工作,沒想韓簡書已經事先幫她解決了。
一家人在進站口停下,白錦寒將盒子交給林蕭然,“裏麵都是日用藥品。”
“你這人挺奇怪哈,送藥給我,怕我翹辮子嗎?”林蕭然笑著調侃,愉悅地接過藥盒子。
白錦寒送藥目的達成,看林建國跟徐雪容有體己話想跟林蕭然,便跟林笑一塊站在不遠處的路燈柱下。
林笑托著已經醒過來的團子,轉眸看著白錦寒,“瀟瀟出國的事你知道嗎?”
白錦寒淡淡地回,“我知道。”
林笑沉吟良久才決定問出口,“上回我給你的資料,你都看了嗎?”
白錦寒抬頭看她,“看了。”
“那你具體怎麼想?”林笑隔了幾秒才問,“有出國的想法嗎?”
白錦寒往後退幾步,抵住路燈柱,頭垂得很低,半晌才,“我通過了審核。”
林笑堵在心裏的一口氣總算紓解,“我也覺得你應該出去看看,指不定在國外就能找到治愈身子的方法。”
“生的,根治不了。”白錦寒輕描淡寫道,“不過我會努力改善,林蕭然都決定做個人了,我也要好好活著,不是嗎?”
“你這話讓他聽見,估計又得跟你理論。”林笑忍不住笑出聲。
白錦寒無謂道,“他沒時間。”
林建國那邊大部分時間都是林建國話,徐雪容時不時插兩句,林蕭然扶著行李箱認真聽取父母臨行前的囑托,三人到離檢票時間還有二十分鍾的樣子才有結束的兆頭。
林建國最後將一個信封強行塞進林蕭然外套口袋裏,拉著徐雪容往林笑這邊走。
夫妻倆目送林蕭然進站,一直到看不到兒子的身影後才慢騰騰地折返回來。
“你也是,不就出個遠門嗎?哭什麼哭?”林建國一邊為徐雪容擦眼淚一邊訓她。
徐雪容猛烈抽兩下身子,實在忍不住抱著林建國哭了。
“你要哭嗎?”白錦寒遞一塊手帕給林笑。
林笑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被白錦寒的話壓回去,“我不哭。”
她完全就是受到徐雪容影響而已,最初壓根沒想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