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直政愣愣看著斯波義銀,搖搖頭。
“禦台所,我不明白。”
義銀笑容苦澀,說道。
“你不懂,蒲生氏鄉也不會懂。
你們不明白什麼叫做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什麼叫做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
你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家名至上,家業最重。”
義銀看了眼蒲生氏鄉與井伊直政,她們努力在理解主君的意思,眼中卻是一片龐然,苦笑一聲。
在這個世界,義銀所堅持的一切,始終是拋給瞎子看的媚眼。
沒人能真正理解他,正如五百年前的曆史文章,現代人也難以理解古代人的堅持。
他歎道。
“你們不用懂,也許這就是我的義理吧。”
聽到義理兩字,在場的姬武士們才默默點頭,至少這個詞她們能理解。
雖然她們的義理與義銀所謂的義理根本就不是一碼事,但至少有了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義銀將溫水一飲而盡,把碗遞給井伊直政,柔聲道。
“再給我一碗。”
“嗨!”
在井伊直政小心盛水的時候,義銀對身邊蒲生氏鄉說道。
“蒲生姬,去把河田長親大人她們叫來,我有事要說。”
“嗨!”
蒲生氏鄉起身往外走,忽然停滯了一下身形,回頭對義銀一個鞠躬。
“禦台所,雖然不明白您的義理是什麼。
但我會永遠站在您的身邊,與您一起維護您的義理,至死不渝。”
說完,她快步往外走。
義銀愣了一愣,又笑了起來。這孩子,也是個癡人。
等蒲生氏鄉帶人回來,麵前的斯波義銀已經變回了威風凜凜的禦台所,斯波謙信公。
一群姬武士恭謹行禮之後,義銀示意她們盤坐在地,然後說道。
“我意已決,選各部姬武士留下二十人,一人三馬,集中所有軍需補給,隨我出山突圍。
其餘人等,跟著江馬輝盛大人,去飛驒國借道回歸新川郡。”
河田長親為首的姬武士們都是一愣,然後沉默不語,琢磨斯波義銀的意思。
斯波義銀解釋道。
“越中出陣到了關鍵時刻,一向宗的攻勢已頹,隻等上杉神保聯軍到來,即可壓服一向宗亂行。
我不能在此時離開,必須回去神保舊領。與上杉殿下,神保殿下配合善後,以防節外生枝。
但戰馬軍需不足,突圍回歸也用不上這麼多人,幹脆分兵回去。”
河田長親鞠躬問道。
“禦台所,請問具體人員該如何分配?”
“蒲生氏鄉帶五名同心眾與我同行,其餘人員由你們自薦吧。”
河田長親回頭看了一眼,斬釘截鐵道。
“我與吉江資堅,鯵阪長實帶精銳部眾,隨禦台所行動。”
山本寺孝長亦是鞠躬道。
“我帶家中精銳,跟禦台所一起行動。”
上杉輝虎馬上就要到了,近江派與山本寺家誰都不可能這時候退出,讓這些天的辛苦做了白用功。
行百裏者半九十,轉戰十日血戰連番都堅持下來了,最後時候跑路豈不是功虧一簣。
姬武士以刀槍奉公,但也要學會在主君麵前露臉。功高莫過於救主,她們救的是主君的心上人,想來不比救主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