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淮準呢?”晏慈突然想起,問道。

“大概快回來了吧,晌午前我們去了東邊的碼頭找到了兩種藥材,後來我讓他先走時,他是要再去昨日去過的幾家藥鋪問問,一會兒就回來了。”

晏慈點點頭,淮準年紀雖,但是做事穩妥,晏慈倒是不擔心他會出什麼事情。

晚些時候,紫蘇和展斯都回來了,緊接著沒一會兒,淮準也帶著今日找的藥材回來了。

晏慈同他閑聊了幾句,便讓他帶著今日所找的藥材下去整理了。

今日疲累,又喝了些酒,多少有些惰性上來,故而晏慈放棄了往日的四菜一湯,決定給江辰暮熬點藥粥。

這藥粥因著加了些中藥,為了讓藥性可以滲進粥裏,這熬得火候相當重要,故而晏慈一刻也不能離開,就這麼一直在鍋前等待。

這一空下來,晏慈便開始想這一日發生的所有事情。

先是翎歌,後是莊林椋

晏慈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兩個人身份可疑。

看鬼柒和宮玖的樣子,翎歌或許當初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但是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花船上,她和江辰宇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不能見到翎歌,江辰宇知道翎歌在這裏嗎?

這些疑惑從她出現離開後,便一直盤旋在晏慈腦鄭

還有那個九安酒鋪的莊林樾,他過分的熟稔和熱情,讓晏慈不得不對他有所懷疑。還有那什麼所謂的非徒弟的徒兒,那壇杏花村,還有當時一直安靜地不話的江辰暮。

晏慈想,自己或許是知道這個答案的。

但是不能,至少現在,她還是不得不裝傻,同他一樣。

因為一旦出來,事情或許就會不受控製了,至少不是現在。

從離開京城後,或許更早一些,她和江辰暮之間就好像隔了一層薄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但是誰也不知道,薄冰之後是明亮的陽光,還是新的厚厚的冰層。

晚膳時江辰暮依舊是安靜的,他近來話似乎越來越少了,也不如往日在府中那般粘著晏慈了,似乎在暗自做著什麼準備似的。

用完晚膳後又照例喝了藥,沒一會江辰宇那邊傳了消息過來,是讓晏慈這邊準備準備,這兩日便要啟程繼續趕路了。

晏慈有些意外,雖的確她們在這陵川城也待了些時日了,但是當初剛到陵川時,江辰宇言下之意,是打算留足七日再走,但現在才不過過去了四。

從這裏到裴州還要走上一個多月,這幾日功夫,著實不算什麼。

因而晏慈心下有些懷疑,這麼突然地要走,是否與今日江辰宇將宮玖喚去所講之事有關,還是,同今日所見到的那個叫翎歌的女子有關。

與此同時,江辰暮則是毫不意外。

他看著晏慈微微低頭思索的樣子,有些猶疑,或許,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遲早有一,被勉強鋪就的薄冰,是要破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