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裴州,依舊是一派荒涼,往日繁盛的街道此刻空空蕩蕩,偶有幾人出現,也大多是麵容肌瘦,精神不佳的模樣。

走了沒多久,就遇上了前來迎接的裴州知州王征明。

王征明穿著官服,看上去四十幾歲,人很瘦,看上去像根枯朽的竹竿,但眼神卻意外的清明,話雖算不上中氣十足,也算的上有力,倒是和這身瘦弱的樣子不一樣。

江辰宇上前同他交談起來,一番寒暄便要行往知州府。

晏慈不喜看他們客套,直到到了知州府方從馬車上下來。

進了知州府,晏慈一時倒是有些意外。

同想象中的知州府不太一樣,整個知州府的占地還算大,但裏麵卻空曠的很,沒有什麼假山名植,多得是一些尋常的花草,穿過長廊走到安排好的房間,一眼看去幾乎入眼皆是綠色。

房間也是以典雅樸素為主,沒有太多花樣。

因著江辰暮的狀況不能被外人知曉,在知州府,晏慈仍然明麵上需要同他維持夫妻的樣子,因而兩人自然被安排在了同一件房裏。

進了房裏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琴漱和紫蘇看著站在房裏沉默的江辰暮和晏慈,都自覺的退了出去。

待門關上後,晏慈看著房裏唯一的一張床,一時又為難起來。

江辰暮看她的目光停在床上,低頭清了清嗓子道:“晚些時候,我讓展斯找張軟臥過來,我在軟臥上睡。”

晏慈搖搖頭,她並不是不願意同他共床,否則,當初在王府她自然會想各種方法逃過共床。她隻是有些擔心,她夜裏因著蠱毒和噩夢的原因,常常驚醒,她不願他知道這些。

然而也找不出借口分房,晏慈隻能默許了。

盡管她表示了不需要刻意再找軟臥過來,江辰暮還是讓展斯去搬了軟臥。

江辰宇到了知州府簡單打理了一番便又同王征明出去了,大抵是去了解和處理一些現下旱災後的恢複事宜。

事實上過來後見到的景象比起當時京城傳來的那些消息裏的還是要好上一些的。先前的因為旱災死的牲畜的屍體處理不當而引發的疫病現在已經得到了一些控製,至少沒有蔓延到城外。

從房間出來,正對著的是一顆枇杷樹。

現下結果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隻剩下了葉子,甚至葉子也微微有些泛了黃。

“四王爺去探看民情了?”晏慈見江辰暮跟在自己後麵出來,問道。

“大概是的。”江辰暮回道。

“也不知現下裴州情況具體是個什麼樣子,待在這個院子裏,可是什麼都沒辦法知道了。”晏慈感慨道。

“你若想知道,待他回來時問問便知,不過照之前收到的消息來看,裴州現下的旱情和疫情其實都已經得到了比較好的控製,王征明這個人別看他一副文弱的書生樣子,其實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而且為人清正,算得上是一個好官了。”

“如此來,裴州幸而有這樣的一個知州。”晏慈讚許道。

的確,喚作任何一個不及他能力的人,現下裴州的問題就不僅僅是一個州府的問題了,旱情無法得到控製必然會引發大麵積的疫病,而一旦疫病也無法被控製,到時候周邊幾個州府必然也要受到影響,屆時,死的便遠遠不止如今這個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