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暮把她拉進懷裏,一隻手覆上她的頭發,然後抹去她鬢角的汗水,安撫道:“是蠱毒發作了嗎,剛剛你夢到了什麼?”
“我好像掉進了水裏,又好像不是水,它像是很多很多的手在從四麵八方拉扯著我,要把我沉入地底。四周很黑,我什麼也看不到。”她把頭抵在他的肩膀處,臉頰貼近他的心口。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沒關係,醒過來就好了,我在這裏。”
她微微點點頭,耳邊是他沉而穩的心跳,莫名的,在這一陣陣心跳聲下,她心中的那陣憂慮和恐慌一點點散去,眼前若有若無的黑夜徹底散去。
待意識完全清醒了,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了做了些什麼。
然而她此刻隻想就這麼靠在他懷裏,逃避一切,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聽,就這麼感受著身邊這個人通過懷抱傳遞給自己的溫暖。
好了要離開,卻在這裏貪戀他的溫柔。
來很殘忍,給彼此希望,卻又不得不彼此拆散。
因為蠱毒的發作,晏慈不得不推遲自己回北狄的計劃,但晏慈不但不覺得著急,反而心底暗暗還有些慶幸。
這一回蠱毒的發作似乎比上一次要重一些,晏慈接連幾都沒什麼氣力,心口的不適感也絲毫沒有減輕,因為害怕她做噩夢,江辰暮夜裏始終握著她的手,也是奇怪,晏慈這幾日雖然睡得也不算好,但是至少沒再做過噩夢。
這一日晏慈起來後便讓琴漱給自己搬了條躺椅放在院子裏,披了件外衣便坐在院子裏看書。裴州這會氣還有些幹燥,雖過了大旱的時候,但雨下的卻也著實不多,入秋以來也就下了兩次,且都是些淅淅瀝瀝的雨,對著裴州如今的光景來,實在是杯水車薪。
江辰暮一早便去了廚房,叮囑廚子做些好消化的點心,這會剛好從廚房回來,手上端著一份棗庚。
“外麵到底氣涼了,坐一會還是回房裏吧。”他讓展斯從裏屋裏搬了個木桌出來,放在晏慈的躺椅前,然後俯下身把棗庚放在上麵,又扶著晏慈坐起來。
“屋裏有些悶,便想著在外麵透透氣。”晏慈放下書,便想伸手去接碗。
江辰暮先她拿起碗,對她搖搖頭:“我喂你吧,別一會兒拿不穩給倒身上燙著你。”
晏慈麵色有些紅,前幾日她喝湯時便是因著手上沒力氣,險些把湯都給倒著自己身上了。那之後連著幾日,江辰暮都沒讓自己拿過碗。
“這一兩日已經好些了。”她著,卻還是乖乖張開嘴,讓他喂自己。
“無妨,你當初為勸著我喝藥,也是喂了我好幾回,就當我這幾日報恩了。”江辰暮笑道。
晏慈便也不再此事上糾結,隻認真吃著他喂得棗庚。
“這看著似乎要下雨了。”一碗棗庚吃完,江辰暮放下碗,看了眼略微暗下來的道。
晏慈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道:“是了,我方才覺得屋子裏悶想來也是因為要下雨了。”
江辰暮低下頭,一隻手穿過她的腋下做環狀,:“先回房裏吧,我讓人把窗都打開,應該會好些。”完,便將她從長椅上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