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宇在幾日後同王征明一起回了府,翎歌沒有去見他,隻讓晏慈替自己給他送去了一封信。
晏慈原想著讓展斯轉交一下,卻才發現已有好幾日未見展斯了,問起鬼柒,才知道原來展斯和宮玖都被派出去做事了,暫時還未回來,她也隻好親自去送這信了。
隻是不巧去的時候江辰宇還在書房裏同王大人及身邊的一些心腹商議著什麼,晏慈便隻得先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等著。
等江辰宇的人都從房裏出來,色已然近了黃昏。
江辰宇走到石凳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久等了。”
晏慈拿出信放在江辰宇麵前:“翎歌托我給你的。”
江辰宇舉到嘴邊的茶杯一頓,接著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拿起信。
“你們的事上次你沒完,但我現在覺得,無論之前如何,人活在當下,應當為之後的事考慮。無論你們兩個做什麼選擇,都是你們的事情,外人沒辦法插手。隻希望,大家都不要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完,晏慈也不停留,轉身出了院子,留下江辰宇一個人拿著那封信坐在那裏。
那信裏並未寫什麼,隻留了三個字和一根劍穗。
那劍穗是她及笄時,他贈與她的。
長相思。
道不清的紛繁心思,千言萬語之下,不過一句相思罷了。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早已知道蠱沒死的事。”
江辰宇抬起頭,原是宋明提著酒壺來了。
“上一次在船上見麵時,我能感覺到身體裏子蠱的作用,大概是感應到了母蠱在附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見她究竟是我想見她,還是子蠱想要見母蠱。”拿過宋明手裏的酒壺給自己倒上,江辰宇少有的露出了一些迷茫的神色。
“如果你真的困擾,就像我的,讓那個苗蠻幫你把蠱取出來。”
江辰宇沒話,宋明知道他不願意,不然那日在疫區他提出的時候他就答應了。
“其實你心裏明白,這蠱蟲於她無論取出還是留著,已無太大區別,而子蠱除了使被下蠱之人愛上母蠱的宿主,並不會對被下蠱之人有任何傷害。取出還是不取出子蠱,對你來,隻有一個差別,你到底是舍不得這份分不清真假的愛,還是想以這樣的方式陪伴她。”宋明按住江辰宇倒酒的手,問道。
江辰宇看向他的眼睛,淡漠地笑:“我從來沒有對自己的選擇和判斷有過懷疑,她對我下蠱,想要控製我的感情,便是我的大忌。謊言帶來的感情,我沒辦法相信。我執意不取出這蠱蟲,隻是想讓自己記住,有些東西錯了就是錯了,但是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我與她無緣。”他到這裏移開眼,“如若真有我自己的一份心思,就當是這麼多年的栽培下,對下屬的一點關懷吧。”
完,放下杯盞,起身離開。
宋明坐在石凳上,晃著空空如也的酒壺,輕聲歎了口氣。
他坐在那直到夜色將近,方起身往旁邊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入院門就見淮準正蹲著身子在一片圈起圍欄的土地上搗鼓著什麼。
宋明走到他身邊,才發現原是他不知何時從哪找來了一些草藥苗子,種在了這一片地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