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暖閣裏又坐了會兒,閑聊了幾句,待到午時左右,前廳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皇上來了府上。
“皇上過來了?”晏慈聽著傳話的人說完,稍稍有些訝異,轉而又想到既然皇上親自過來了,想必兄長宮玖也當是跟著一起過來了。
想著一會兒便可見著兄長,晏慈心裏雀躍了起來,拉著琴漱的手,便出了暖閣往前廳趕去。
那邊江辰宇穿著常服,帶著宮玖剛剛坐下,他看上去精神不錯,隻眼下微微帶著些青黛略顯疲態,江辰暮坐在他旁邊,二人就這最近邊塞和朝廷上的事情聊著。
晏慈到了時,江辰暮便招呼她坐在自己身旁,林叔瞧著人齊了便擺手讓底下人開始上菜。
晏慈帶著琴漱對著江辰宇行了禮,如今江辰宇已是皇帝,君臣有別,到底該有的禮數不能忘,江辰宇卻隻是笑笑,待人行了禮方才叮囑道下回在府上就不必多禮了。
“在八弟府上,朕便隻是你們的四哥,不必行如此繁禮,大家都坐下吧。”
江辰宇這般說了,大家也不再推脫,紛紛入了座。
席上人並不多,裴原如今還被困於臨關內,何昀兆領兵北上,而翎歌又……晏慈回想當日送別宴,如今再聚,到底已是另一般滋味了。
琴漱見著宮玖在,特地讓出了位置,走到鬼柒身邊坐下,而宮玖便也就順著坐在了晏慈身邊。
“哥哥。”
宮玖常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在聽到這一聲“哥哥”時,難得地融化了臉上的霜雪,溫和起來。
“這一路辛苦了。”
晏慈搖搖頭:“不辛苦,王爺辛苦才是。”
江辰暮聽見晏慈喚起自己,側頭麵向她,握住她搭在桌上的手,說道:“是阿慈照顧我才是。”
宮玖見兩人相依之態,心下寬慰,隻道:“平安回來就好。”
晏慈回握江辰暮,輕聲應道:“嗯。”
江辰宇舉起酒杯,對大家道:“小別再見,大家一起幹一杯,算是為八弟和弟妹接風洗塵吧。”
眾人紛紛舉起酒杯,白瓷杯盞相碰,一同飲下這杯接風酒。
酒過三巡之後,江辰暮與江辰宇行至書房談事。
進了門,二人對麵坐下,展斯上前挑亮了燈芯,又揮退一旁侍候的仆從,這才與宮玖一同退出房門,各自守著一邊。
“你身上的毒怎麼樣了,聽說在路上又發病了?”
江辰暮不在意地搖搖頭:“不是什麼大事,等宋明回來再說吧。”
“總這麼拖著不是辦法。”
江辰暮不想他擔心,岔開話題道:“我不在的時間裏,京城一切還好吧。”
江辰宇說:“何家的事情大理寺那邊已經進展的差不多了,他下麵的支係派別裏相關的人也基本揪出來了,年前應該基本能處理完了。”
江辰暮微微皺眉:“盡早處理好才是,免得時間久了多生事端。”
“昀兆請命領兵,一方麵是為了平寧,但多少,也帶了點替父贖罪的意願。隻是謀逆之罪,死罪不談,活罪難免,念著他的功苦,朕打算判他流放。”江辰宇摩挲手上新戴著的玉扳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