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

營帳裏,江辰暮坐在床榻上,半敞著衣裳露出一邊的胳膊,一道一指寬的刀傷蜿蜒在手臂上部,傷口不深但長,血已經止住,這會兒晏慈正拿著金瘡藥往上抹。

江辰暮眉頭微微皺著,額角滲出些汗珠,隱隱看得見些青筋漲起。

晏慈瞧著心疼得緊,手下動作更加輕緩。待藥上勻了,她又拿起一旁備好的紗布,小心地替他纏繞傷口。

江辰暮微微仰著頭看著站在一旁的晏慈替自己包紮,輕聲道:“讓你擔心了。”

晏慈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方才外麵戰事停下後,晏慈出了帳子等他,沒一會兒便見著江辰暮半身是血地被人扶著過來,那一瞬間,她就像掉進了寒冬的湖水裏,雙腳被凍在了原地,心跳倒是跳得急,全然是被嚇得不輕,直到江辰暮走她身邊,蒼白著一張臉笑著解釋說隻是受了點輕傷,她才像是一下子回了神,忙跟著他回帳子,待宋明急匆匆趕來看了傷口,說了並無大礙隻是一點刀傷,她這才算是放下了懸著的心。

“生氣了?”江辰暮有些不確定地問。

晏慈仍是不理他。

江辰暮無奈地苦笑,抬起未受傷的右手,揉了揉晏慈的臉,服軟道:“若我未受這一刀,便得死一個我手裏的將士,一刀換一命,我不虧的。”

原本以江辰暮的身手,的確不至於被幾個普通北狄兵給傷著,但方才的確情況緊急,他為了護著身後一個被偷襲的小兵,這才受了一刀,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在他眼裏,人命就是最重要的,自己的兵,職位再小,也是他的兵。

晏慈聞言,歎了口氣,知曉了原因,便更是生不得他的氣了。

替他把紗布纏好打好結,又看著他把衣服穿上,替他係上衣帶,晏慈蹲下身,下巴靠在他的膝蓋上,抬頭看他,不再隱藏自己的心疼委屈,說道:“不生氣,隻是心疼罷了。”

江辰暮第一次見她這麼嬌軟的模樣,頓時心都化了,笑道:“倒是難得見你這般委屈樣,沒想到這般嬌俏可愛。”說著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

晏慈偏過頭,嗔道:“這會兒不疼了?倒還起了取笑我的勁。”

江辰暮伸手拉起她,將她帶到自己腿上坐下,攏在懷裏,晏慈怕碰著傷口,乖乖由他動作,也不敢亂動。

“疼的。”他湊在晏慈耳邊輕聲道,熱氣噴灑在她耳畔,燥得她臉羞紅,“但見著你,又覺得沒那麼疼了。”

“嘴倒是甜。”晏慈說著,側頭輕輕在他唇上沾了沾。

江辰暮嘴角止不住笑意,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纏綿之後,二人分開微微平息了一會兒。

“前幾日,裴原提到了平寧。”晏慈起身替他倒了杯水。

“嗯,她在我們之前到過了營裏,聽說取了何昀兆的骨灰後便走了,裴原派人跟著送她回京,結果路上就被她甩開了。”

晏慈歎氣,說:“她是這般性子。”

江辰暮接過水,說:“不必太擔心皇姐,她習武多年,一般人為難不了她,想來她隻是想單獨陪著昀兆回去。”

二人沉默了片刻,默契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