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澤陽看了她好一會,才吐出兩個字:“恭喜。”聽不出什麼真情實意。
秦紛繁本來也就沒指望他的恭喜,她替代了燕茵茵,不給她穿小鞋就不錯了:“謝謝。沒事的話,我就回房間了,慢走不送。”
她轉身進屋,“哢嚓”關上了門。
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
秦紛繁放在門把的手緩緩滑落,她迅速的掃過房間的陳設布置,若不是有些東西被燒毀了,她甚至想不起來這裏還發生過火災。
她轉身看向門鎖。
嶄新的金色,和原來鎖孔已經不同了。
秦紛繁的手指拂過門鎖,冰冷的觸覺讓她一陣戰栗。
她永遠不會忘記失火的那一天,她拚命的想要打開門,然而門卻從外麵被反鎖。那一刻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
後來燕母說找人調查過,說是鎖頭被燒的出了問題,隻是一個意外。後來她想拿那些鎖調查一下,卻被告知已經丟給那些回收的鎖匠了。
秦紛繁驀然攥緊拳頭。
她從不相信什麼意外,也不認為這是一個意外。
手機在這一刻響起,秦紛繁看見來電人,眉目稍稍和緩了,接起電話:“錢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了,這次做得很好。”
“這次的新聞我寫的不錯吧?可惜了,這麼快就被撤下去了。”那端記者滿聲遺憾,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被燕茵茵收買,在病房外拍照的記者。
自那次以後,秦紛繁私底下一直和他有聯絡,就等著能用到的時候。
像是這一次的新聞,就是她給這個記者一點線索,讓他順藤摸瓜的查下去,拿到了一手資料。
“已經夠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記者嘿嘿直笑,看見手機短信上的金額數字連說了好幾句感謝,就要掛上電話,卻被秦紛繁喊住:“你應該在外麵認識很多人吧,我想讓你幫我找個鎖匠。”
“什麼樣的鎖匠?”
“一個住在我家附近,專門回收不要的鎖的鎖匠,尤其是最近剛離開這塊地區的。”末了她還添加了一句,“要盡快。”
記者一想到又要有一大筆收入了,急忙應承下來。
聽到電話那端的“嘟嘟”聲,秦紛繁掛上了電話,盯著亮起又暗了的屏幕,心裏堵得慌。
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就好像始終身在龍潭虎穴,若是一步踏錯,就會萬劫不複。
到底要什麼時候,她才能過上簡單平靜的生活?
這夜,她在久違的房間中輾轉難眠。
明明是一樣大的房間,可睜眼閉眼,怎麼就感覺空空蕩蕩的呢?
秦紛繁躺在床上,下意識的側頭看向地板。
那裏什麼都沒有。
心像是空了一塊,她側身壓住心髒的位置,卻怎麼都睡不著。
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就算心裏頭再厭惡,但是養成了的習慣,就是很難更改。
秦紛繁在清晨的陽光中渾渾噩噩醒來,隻覺得頭疼的厲害,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才艱難的起床,一出門竟然就撞上了同樣剛開門的燕澤陽。
一股濃烈的煙味傳來。
秦紛繁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捂住口鼻,卻透過未關嚴的門縫,看見屋中窗台前地上一堆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