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崽子,就算有那麼一兩個臭毛病,南鳶也可以忍受。
裴子清扛起三張新鮮的雪狐皮,腳步輕快地跟在南鳶身後。
“阿姐,你老待在屋裏不出來,都沒看到這場雪有多美,太可惜了。”
南鳶:“我在屋裏看到了。”
積雪城常年有雪,下雪的畫麵再好看,她也看膩了。
“阿姐,你在屋中看到的怎麼能跟外麵的相比呢,你沒有看到地間飛舞的雪花,翠綠的樹葉上慢慢積了雪,一點點染成白色,還有道上被人踐踏出來的髒兮兮的路,也重新與地融為一體……”
南鳶眉心一抽。
第二個臭毛病來就來。
聒噪。
真想把崽子弄回成啞巴。
之前看他安安靜靜的,以為性格生喜靜,沒想到……
南鳶心裏那個悔啊。
裴子清突然跑到南鳶前麵,跳到了前麵一棵大雪鬆上,雙腿勾著一根枝椏,整個身子懸了下來,倒掛著看走近的女人。
“阿姐阿姐,你想不想看雪,我給你下一場雪可好?”
南鳶還沒來得及一聲不,那倒懸在樹上的崽子便開始晃了起來。
他一晃,整棵樹都跟著晃動,積在樹丫上的雪頓時大片大片地往下砸落。
砸了南鳶和虛糖滿身。
等到大塊的積雪砸完,便成了簌簌往下飄落的雪,落在肌膚上,帶著絲絲的涼意。
虛糖抖了抖毛,氣哄哄地看倒掛的傻缺,“幼稚鬼。”
南鳶:……
算了,活潑點兒好,起碼內心陽光,幫她做好事的時候也能誠心誠意。
不過,南鳶還是愁啊。
三年了,阿清每年用她的名義去城裏做好事,所積攢下的功德卻隻是皮毛。
那麼一丟丟,於她而言,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看來,還是得等氣運子成長起來,她從氣運子那裏借點兒便利了。
按照糖提供的時間線,這個時候的氣運子還在蒼淼大陸的某個旮旯角鄉村裏喂豬喂雞。
等他被第一大宗門裏的某某長老帶回去湊數之後,他會從灑掃的外門弟子做起,受盡白眼冷落,被人欺壓,後得到機緣,廢柴變靈武雙修的才,咻的一下一飛衝,然後材地寶不斷,一路開掛,廣收弟,擴充後宮,滅反派,救蒼生,最終成為一個無法複製的神話。
南鳶抹了一把掛著雪沫的麵癱臉,在心裏歎了一聲。
這樣的劇情,她在陪伴她媽百年的時間裏,都不知道從話本子裏聽到多少了。
她不會搶氣運子的機緣,但跟著對方,搶在對方前麵救苦救難,這總歸可以吧?
可惜,她還得等個兩百年。
在氣運子成長起來之前,往往反派得先變得牛逼哄哄,大多會搞點兒事情出來,不然哪裏輪得到氣運子拯救蒼生?
這套路,南鳶早就明白了。
道就是一團隻會跟著套路走的規則,蠢。
若不是道,她何苦於修為封頂,摸索數百年都沒能突破瓶頸?
道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約束她?
麵癱鳶想到自己滯留數百年的修為,頓時就不高興了。
女人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周身的氣壓明顯變低。
裴子清連忙從樹上跳了下來,乖乖站在女人的身後,低聲賠罪道:“阿姐,我錯了。”
南鳶看他一眼,沒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