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解到一半,裴子清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動作不由一頓,眼裏劃過失望之色。
原來,阿姐是要給他上藥啊。
衣袍悉數褪去,裴子清身上的傷痕全部露了出來,原本細膩白皙的肌膚布滿了密集的傷口。
腰腹處的那一道傷尤其紮眼,傷口又長又深,幾乎橫跨整個腰腹。
因為兩三日沒有處理,傷口處血肉外翻,一部分已經變成了腐肉,看起來猙獰而醜陋。
南鳶看到傷口的一瞬間,目光陡然一冷,周身氣壓也低了下來。
“阿清,這是為何物所傷?”
“是一柄劍。據是白淩風在雪霧山深處得到的一件上古神器。這廝運氣相當好,我和阿姐在積雪城生活數年,從未發現什麼神兵利器,怎麼他一去就找著了?”
南鳶不由沉眸。
雪霧山深處?
鎮壓在雪霧山深處的東西每隔五十年震動一次,引得群獸不安,是以積雪城每隔五十年都會出現一次獸潮。
敢情那鎮壓在雪霧山深處的東西是給氣運子準備的一柄神劍?
她若知道那是給氣運子準備的東西,氣運子還用這東西重傷了阿清,就她這暴脾氣肯定會直接把整座山頭夷為平地。
裴子清感受到阿姐的憤怒,心裏甜絲絲,表麵委屈屈,繼續打報告:“那白淩風已經是靈皇境界大能,手上還有一柄上古神劍,我若不是身上有上古大妖血脈,皮糙肉厚,早就被他那神劍一劍劈成兩半了。阿姐,當時可疼了,現在也特別疼……”
“阿姐已經幫你報仇了。”南鳶道。
裴子清雙眼發亮,“阿姐幫我報仇了?”
“他那群紅顏知己全被我踹下了懸崖。”
裴子清嘴角高高勾起,嘴上卻假模假樣地嘟囔道:“阿姐這哪裏是替我報仇,送一群女人下去陪他,反倒是成全了他。”
南鳶淡淡道:“他恐怕還沒死。”
裴子清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想到阿姐就在旁邊,連忙又換成了笑臉,“沒事的阿姐,等我養好傷,我再去殺了他。”
南鳶心道:你注定殺不死他。
“若是你打不過,阿姐帶你走。”
裴子清一怔,癡癡地望著她,“阿姐,你對阿清真好……”
南鳶有些受不住他這種眼神。
以前她居然以為這種直勾勾的眼神是晚輩對長輩的孺慕之情,現在,她隻想送一句嗬嗬給自己。
南鳶取出一個藥瓶,將裏麵的藥丸倒出,直接一把塞進裴子清嘴裏。
裴子清鼓著腮幫子嚼了嚼,咽下去,看著她傻笑。
就算傻笑,也是昳麗非常。
南鳶一出手,自然是上好的神丹妙藥,幾乎是剛下肚,裴子清身上的外傷就愈合了,不出半個月,內傷也能全部恢複,修為回到鼎盛時期。
“阿姐,我腿上好像還有傷沒有愈合。”裴子清紅著臉聲道。
南鳶麵無表情地看他。
裴子清立馬改口:“好像又愈合了。”
南鳶瞥他一眼,抬頭看向空中那張巨大的蛛網,以及吊在空中的肉球糖。
裴子清幹笑一聲,“阿姐,我馬上放它下來。”
手一揮,那圓滾滾的蛛絲蛹便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