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抹人影狼狽潛入夜色中,南鳶望著夜色的眼微微眯起,“擋箭的這一下實在不怎麼高明,我還當他武功多高。”
糖已經嚇傻了,“鳶鳶,你那一箭好像紮進他心窩了!”
“是我高估他了。
原本我瞄準的是他後肩,他便是回身一擋,也該是往另一個方向躲,屆時,第二支箭射中的隻會是他的胳膊。
可他蠢,亦或者太自大,竟連躲都不會躲。”
糖:是呢是呢,人家咋能料到鳶鳶你是個雙箭齊發的大魔王呢。
想到某個可能,糖咽了咽口水,問:“鳶鳶,仙男不會直接沒了吧?”
“若再偏個公分,那的確是一箭穿心。
但現在,這一箭並未傷及要害,他一時半會兒應是死不了的。”
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嗬嗬地幹笑起來,“鳶鳶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
糖:嗚,都沒有鋪墊的嗎?
就回了它一個字?
“麼麼噠鳶鳶~是這樣的,我突然記起來,那位西涼王的義子,本世界的氣運子男主,他的身邊,那個存在感最強的下屬,長得也頗為俊秀,好多喜歡氣運子的西涼的姐們的丫鬟們也都對他有意思,然後,我呢,這麼一聯想,就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哇哦!他好像也姓杜,哦嗬嗬嗬,你巧不巧呢鳶鳶,跟仙男身邊的那個出賣色相騙二丫的俊秀隨從是同一個姓。”
糖聲音越越,心虛至極。
本以為南鳶會生氣的糖已經做好了接受南鳶雷霆大怒的準備,豈料南鳶隻是在沉默片刻後嗯了一聲,便從屋頂上飛了下去。
那飛下去的姿勢自不用多,帥帥噠。
糖:啊?
沒了?
就這反應?
怎麼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
難道是它暗示得還不夠明顯?
“鳶鳶,我的意思是,仙男不定是氣運子男主。”
南鳶十分平靜地回了糖三個字:“知道了。”
糖在茫然了片刻後感動哭了,爆哭!哇嗚嗚嗚,鳶鳶居然對它包容如斯!它以後也會一如既往地愛著鳶鳶的!不,它要更愛,比愛它爹爹都更愛!~此刻的杜安正焦急地在屋裏等待消息。
爺的內力雖然略遜於他,但輕功了得,放眼整個西涼都算少有。
按理,隻是夜探山寨而已,應當不會出什麼事,但不知怎的,杜安這右眼皮總是在跳。
終於,一抹灰影從窗外飛了進來。
杜安心裏提起的一顆石頭剛剛放下,卻在看到對方的模樣時陡然色變,驚呼出聲:“爺!”
鬱江離的胸口上插著一支箭,為了不讓傷口的血滴落到地上,他一隻手死死捂著傷口,此時將手挪開,那手掌心盡是鮮血,紅得刺眼。
再觀其臉色,養了兩日好不容易養回來一點兒的血色絲毫不剩,麵皮煞白如紙,雙唇亦無絲毫色澤,此時因為強忍痛楚輕輕發顫著,額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一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模樣。
“爺,誰幹的,屬下定要殺了他!”
杜安又急又氣,眼都紅了。
以前主子不是沒受過傷,但絕沒有哪一次如今晚這麼嚴重。
這箭竟是插在胸口的!看那箭頭沒入的深度竟還不淺!鬱江離將一把刀、一瓶止血藥粉和一捆紗布丟在桌上,氣息微喘,虛弱無力地道:“稍後再,先給我拔箭。”
刀是去廚房裏拿的,止血的藥粉和紗布是他從寨裏的藥房找來的。
等他忍著劇痛做完這些,整個人已經快支撐不住。
回來的路上,他差點兒昏厥過去。
但每每在意識模糊不清的時候,鬱江離便想想那個對他痛下殺手的少年,想想他三番五次將他玩弄於股掌的惡劣行徑!他如何甘心就這麼死去?
至少,他要活著出去,日後再向魏斂討要這一箭之仇!杜安不敢耽擱,立馬準備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