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已經猜到這群老家夥在內心吐槽他如何不講武德,如何仗著自己年紀大欺負弱。
但南鳶不以為恥。
如今的他有這個倚老賣老的資本,不用來擺擺譜的話,怪可惜的。
玄宗的滄浪道君這些年一直在閉關修煉,露麵的次數寥寥無幾,年輕一輩很少有人見過滄浪道君真容。
可年輕弟子們沒見過,何掌門和紫陽派的這些個長老卻是見過的。
他們萬萬不敢對這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修士無禮!何掌門腹中誹謗完畢,開始端著一張謙卑的老臉,好聲好氣地都是誤會,吧啦吧啦了一堆有的沒的。
南鳶居高臨下地看他,“好,何掌門沒有異議就行,日後本尊若聽到你紫陽派弟子再在背後顛倒黑白,本尊便直接替何掌門出手教訓了。”
何掌門臉一黑,但隻能硬著頭皮是。
悄咪咪看戲的糖覺得此時此刻頂著個老祖宗殼子的鳶鳶,像極了一個以大欺的反派。
但就算是反派,鳶鳶也是那個最迷人的反派,哎嘿嘿。
眼瞅著素日裏拿腔作勢的長輩此時一個個跟孫子似的討好眼前這位俊美無儔的所謂玄宗老祖宗,其他圍觀弟子更是屁都不放一個。
就在這時,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姍姍來遲,隆重登場!來人身姿窈窕,麵覆一層輕紗,隻看這身段便能想象出此人沒有毀容前該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南鳶掃了來人一眼,問糖,“穿越女氣運子?”
南鳶的聰明已經讓糖見怪不怪,但它還是好奇地問:“氣運子女主那麼多,有異世穿越女,也有本土重生女,或者啥外掛都沒有,鳶鳶是咋判斷出來的?”
南鳶一邊繼續打量那少女,一邊回答糖的話,“看眼神。
若為重生女,看任何人都會是一種熟稔的恍如隔世的打量。
前輩子活得久的,眼裏還有著與年齡不符合的滄桑感。
若為穿越女,她很難在這麼短時間內融入異世的一切,定會有種置身事外的淡然和理性。”
千琴走上前,朝一群長輩恭恭敬敬地行禮,“晚輩千琴見過前輩,見過師父和諸位長老。”
南鳶收回打量的目光,問:“你就是譚風徒孫的未婚妻?
本尊原本是打算私下裏尋你幾句話的。”
千琴垂眸,雖從雲巔落入泥潭,態度卻不卑不亢,“前輩有什麼話便在此處吧,千琴今日也想了卻這樁煩心事。”
南鳶點點頭,“有些話本不好當麵,但你這女娃娃自己都不在意的話,本尊便也不必替你著想了。”
千琴眼裏劃過一絲隱晦的嘲諷之色,“這幾日千琴已經感受過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聽的。”
南鳶挑了下眉,對她的態度表示理解。
有的人活在世上便是再落魄,也要挺直一身傲骨不認輸,所以他才想私下裏跟這位千琴姑娘上幾句話。
但顯然,他如今站在譚風這頭,這位身負傲骨的氣運子女主已經不願接受他的好意了。
“姑娘,你同我徒孫的這樁婚事,你如何看待?”
千琴道:“便是玄宗不來退婚,晚輩也是要主動退婚的,修為未失容貌未毀之前,晚輩便不太想要這門親事,如今我二人相看相厭,於我而言是幸事。”
罷,千琴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這是晚輩親自寫下的退婚書,如今是我千琴不稀罕這門親事,日後我二人大路朝各走半邊,我跟譚道友便再無瓜葛!”
跟個木樁子似的杵在一邊享受老祖宗庇護的譚風,聽到“退婚書”三個字,如畫的長眉因為不解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