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善良叫做南鳶自以為是的善良。
她的善良就是現在不搞死他們，但她暗搓搓地在心裏憋著壞。
從前她不會考慮什麼公平公正，隻顧著自己怎麼爽怎麼來，像雲湄這種角色，當然是直接一巴掌拍死啦。
這麼多廢話純粹是浪費她的口舌。
但老江湖鳶已經咂摸出來區別了，吧唧一下拍死之後，爽是爽了，但爽感就當時的那麼一下下，不夠持久。
想要延長快樂，那就得搞事。
南鳶表麵無波無瀾，實則內心笑眯眯。
死多容易，她一團黑霧扔過去，直接將兩人燒成灰燼，但他們作為受害者死去，誰還記得他們的過錯。
所以，好好地活著吧。
讓她看看，展寒霜變成個窩囊廢之後，雲湄還會不會像從前那樣用看英雄一樣的崇拜眼神看他。
以及雲湄變成個醜八怪之後，展寒霜還會不會像從前那般覺得愧對於她進而心生憐惜，最後情難自控。
雲湄望著眼前的女人，眼裏積聚著淚花，卻死死咬著下唇沒有哭出聲來。
南鳶望著她這雙濕漉漉的眼睛，若有所思片刻，道：“雖然你變成醜八怪了，但這雙眼睛還是跟從前一樣好看，我突然覺得，還是應該挖掉。”
雲湄驚恐地往後縮了縮。
“可惜了，我這次沒有帶別的眼珠子，不然我一定替你換一雙。
雖然我這人挖了別人的眼，就會給她換一雙更好的。
但是你惹我生氣了，我隻能給你換一雙豬眼。”
雲湄看她的眼神已經是看惡魔的眼神。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她相信這個女人是認真的，她真的想挖了她的眼睛給她換一雙豬的眼睛！雲湄為了修得仙身，吃過很多的苦，她以為自己已經無所畏懼，可眼前的夏語冰還是讓她感覺到了恐懼。
“知道為何是五十年？”
南鳶問，聲音淡淡。
雲湄打了個突，她覺得自己必須答上來。
而且——她掃了一眼紫蘭所在的位置，如今那裏除了一灘血水，已經空無一人。
她得拖一拖夏語冰。
“當初，師母被罰禁閉二十年，師母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嗎？
可是，這難道不是師母你自己做的決定？
就算沒有我，當時師母也會因為擔心師父而偷偷下凡去找他。”
出口的聲音沙啞蒼老，難聽至極，連雲湄自己都心生厭惡，但她不得不這麼做。
南鳶淡漠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還是覺得手癢想挖掉。
夏語冰在乎的是那被關禁閉的二十年嗎？
並不是。
二十年對修仙之人的確不長，但就是這短短二十年，展寒霜不經她同意就收了雲湄為徒，還帶著雲湄出席了很多大大的仙界宴會。
若不然，就憑雲湄下下等仙的身份，如何能結識這麼多仙子。
那些夏語冰疑神疑鬼氣量狹隘的仙人正是被雲湄真性情所征服的那些。
等到夏語冰出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所以，她介意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禁閉，而是她所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這兩人背著她做的事情。
“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難怪展寒霜都能被你勾去。”
南鳶意味深長地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