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燈顧臣恩就在自己的那半邊床上躺好,蘇雅落洗漱慣來速度很快,她抹了護手霜走出浴室想打開床頭燈,看顧臣恩背對著自己大約是睡著了就改了主意抹黑爬上床。她可不像是某些人那麼沒素質,她做什麼事情也都會想想別人的感受,這是外公從小就教導她的。
蘇雅落一小步一小步往床邊挪,可是沒有掌握好距離竟然走到了床邊都不知道,腳步沒有收住一個趔趄撲倒在床上,她聽著顧臣恩有力的心跳聲簡直想扇自己兩個耳光。顧臣恩並沒有睡著,不過為了避免跟蘇雅落麵對麵他才是選擇裝睡,這會兒蘇雅落不明緣由撲過來他要是還不醒就太假了點。
坐起來身子顧臣恩看著依然趴在自己胸前的蘇雅落:“你這是唱哪出?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投懷送抱了起來,難道是想讓我有所表示?”蘇雅落朝自己那邊一邊退一邊拉好被子躺下:“剛才沒掌握好距離,打擾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還知道客氣?顧臣恩坐在一邊生悶氣,不過對象並不是蘇雅落。
“顧臣恩。”蘇雅落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她也坐了起來:“你說過咱們的協約達成一致之後不會發生關係,也要做出和平的表象,可是今天在朝歌你怎麼也不幫我擋酒啊?”顧臣恩這會兒心煩意亂,哪裏有空跟蘇雅落討論這個,他冷哼了一聲道:“你應付得了應付不了跟我有關係嗎?”
“哦,也是,是我多嘴了。”蘇雅落聞言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很不過腦子,顧臣恩和自己的關係隻會越來越疏遠,在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就要逐漸冷卻,他沒必要給自己做任何值得感恩的事情。蘇雅落側身躺著心裏的某個小角落卻像是被人揪掉一樣,生疼。
“祝薇安,在我爺爺麵前說什麼話都請你先看看我的意思,不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顧臣恩靠著床頭找了一支煙抽,他微微挑眉,手指輕柔地繞過香煙,棱角分明的側臉俊美如天神,蘇雅落借助著打火機發出的幽藍光芒看著顧臣恩的側臉,她腦海裏蹦出一個詞彙來。不食人間煙火,好像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吧,可是顧臣恩帶給蘇雅落的感覺就是這樣,當然也隻是他的容貌而已,他的做事風格蘇雅落確實是不敢恭維。
“好,什麼都依你。”蘇雅落用被子蒙著頭悶著聲回答,煙味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顧臣恩輕輕彈著煙灰望著被子裏鼓起來的那一團:“如果我跟我愛的人最終在一起了,我會感激你。”又是一句感激,蘇雅落疲乏地呼了口氣,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的一句感激往往要讓我付出多少代價,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用,你給我很多錢就可以了,這個世界上還是錢最靠得住,我不相信任何人現在。”蘇雅落翻了個身瞥見星火微熹,她幽幽開口:“顧臣恩,咱們倆認識的時間並不久,掛著夫妻的名號卻有緣無分,不對,是無緣無份,不過我希望我們可以做朋友,因為這輩子我們都無法再退回到互不相識的時候去了,認識了就是認識了,總不能最終不歡而散吧,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挺好。”
“嗯,”顧臣恩將煙蒂扔進了煙灰缸裏抱著膝蓋說道:“我這一輩子注定要辜負一些人,對你談不上辜負,不過倒是真的歉疚,在我原則範圍內,我會盡量滿足你。”蘇雅落覺得有些苦澀,她和他的對話無論什麼時候聽起來都像是一場交易,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難逾越,就算他們真的想要開誠布公表露心聲做朋友,隻怕也會是個空名號。
“感覺你今天很不開心,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或者說我是哪裏做得不對了。”蘇雅落說到後麵聲音低了很多,自覺理虧的緣故。顧臣恩不是個習慣跟人傾訴的人,每一次都是忍耐到了極限才會拉宋箐出來倒倒苦水,現在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說這些,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見顧臣恩許久沒有答話蘇雅落隻得補充了一句:“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勉強你自己,我隻是覺得關心一下身邊的人是有必要的。”顧臣恩也不惱,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心事一筆帶過:“沒什麼,有時候無端端就覺得不開心,這也很正常,畢竟工作壓力也挺大的。”蘇雅落倒是很讚同這一點,她像個過來人一樣勸說著顧臣恩:“這世界上的錢是你賺不完的,你已經那麼有錢了,沒必要那麼拚命。”
“嗯。”顧臣恩的話語依舊很少,他也滑下身子躺平,身邊的蘇雅落呼吸輕淺,身上除了淡淡的洗發水味道之外別無其他,聞著倒是讓顧臣恩覺得心曠神怡,不一會兒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