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過得一點都不好,我也是。”陳輕言麵對著顧臣恩正色說:“我讓宋箐傳話給你要你過來一趟就是有事情要跟你說的。”陳輕言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一個小動作倒是讓顧臣恩瞬間想到了過去,曾經他是多麼貪戀陳輕言的這些搞怪表情,每一天陳輕言都帶給他不一樣的心情和愉悅,想想看,卻又恍若是上輩子的光景,要追尋,早已沒有了蹤跡。
“我還是那句話,保重身體。”顧臣恩始終無法對陳輕言做出內心最希冀的抉擇,陳輕言海藻一樣的長發挽著肩頭,波斯貓一樣窩在沙發的一角盯著顧臣恩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蘇雅落的?我真的很想知道。”陳輕言說到最後有些難過:“那時候在沈陽看陳路帶著蘇雅落去看畫展我就鬼使神差地跟著進去了,我隻是想知道蘇雅落是個怎樣的女孩子,說實話,當時我並不覺得她有什麼特別之處,我不懂為什麼你會對她念念不忘,你明明說過,你要愛我一輩子的。”聰明如陳輕言怎麼能不明白時過境遷的道理,她隻是不想失去顧臣恩,他幾乎是她一生的信仰,也是足以支撐她一路走下去的動力。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曾經她也問過這個問題的,這個女人就是腦袋裏少了一根筋,為了跟我較真竟然冒著雨在我樓下站了一個晚上,路癡到一定程度,在沈陽城裏晃蕩了大半夜找不到回酒店的路竟然死守在路邊等著我來接,知道你就是陳輕言之後還交代我要好好對你,給你幸福,她說你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子。”顧臣恩想到傻乎乎的蘇雅落和那總是泛著霧氣的大眼睛就不由得帶著笑容,陳輕言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明白蘇雅落為何會得到了顧臣恩難能可貴的愛情,如果說過去她和顧臣恩的轟轟烈烈是愛情的話,那顧臣恩對蘇雅落的感情就太過刻骨銘心了一點,細水長流、厚積薄發,這樣的感情未必就輸給了曾經的熾熱纏綿。
“她不是傻,她願意等在路邊是堅信你會找她回去的。”陳輕言畢竟是女人,蘇雅落的想法她當然是可以理解的,隻是她跟蘇雅落終究不是同一種人,換了是她的話,她會一路問下去,找下去,直到站在顧臣恩麵前才會得以地晃著他的手臂讓他誇自己聰明能幹。陳輕言的話讓顧臣恩有些心寒,更多的則是自責:“是啊,她曾經那樣等過我,也相信過我,可我做了什麼。在她需要的時候選擇了放手,很俗氣的橋段吧。”顧臣恩望向陳輕言,他們之間的談話一點都不覺得壓抑,他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可以將陳輕言當做可以信賴的朋友,這是做夢都沒想過的事情。
“顧臣恩。”陳輕言叫得不無眷戀,她側頭看著客廳裏立著的大鍾擺:“其實你不需要為了我失去得到蘇雅落原諒的機會,在她站在別人身旁之前,你要將她找回來,你要相信,緣分有的時候並不是等來的,而是爭取來的。我是埋怨過,也疑惑過,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那麼濃烈的感情都會被蘇雅落輕易擊碎,可我也明白愛情是沒有對錯的,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給了我最好的生活條件,也幫我延續了這麼久的生命,而且我也曾經得到過你的愛情啊,這就夠了,蘇雅落要是能和你在一起我反倒會覺得很開心呢,能有人在我離開你之後幫忙照顧你我就會走得很踏實了,而那個人必須是蘇雅落。”陳輕言抿著嘴唇坐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顧臣恩的臉頰,一顆淚滴滾落,顧臣恩想抬手將它抹掉卻被陳輕言抬手按住,她湊到顧臣恩耳邊柔媚無限地說:“顧臣恩,這是我今生為你而流的最後一滴眼淚。”
顧臣恩最害怕的就是陳輕言胡思亂想,他總是逃避著不回來就是害怕陳輕言說這樣的話,陳輕言吸了吸鼻子帶著微笑繼續解釋:“當初你爺爺同意我嫁進你們家也是因為覺得我可憐,或許他也看出了你對蘇雅落的感情,與其便宜了蘇雅落倒不如讓我這個活死人先占著這個位置,我媽媽現在還是對我們的感情抱有希望,這些事情你統統都不用理會的,不管你怎麼看待,我心裏都是想要將這個位置留給蘇雅落。”陳輕言如釋重負地倚在顧臣恩懷裏,憋了好久的話終於脫口而出,她必須要給自己一個交待,也饒恕活在自我矛盾中顧臣恩。
“顧臣恩,你真的不欠我什麼,如果你不愛我卻要裝出你依然還愛我的樣子留在我身邊我反倒會寒心,現在我要謝謝你,給過我最初的愛情,也拿我當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