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箐,你還喜歡顧臣恩嗎?”陳路的問題再一次像一桶涼水一樣撲醒了宋箐,宋箐抱著懷裏的包不說話,陳路想了想才補充了一句:“你也不需要瞞我,你要是真的放下了他,就不會任勞任怨為他著想了。”是不是還愛著顧臣恩跟他自己有關係嗎,陳路也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可是不得到確切的答案卻又著實是心有不甘,他等著回話。
“有必要問這些嗎?”宋箐沒想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會變得這麼不愉快,是不是兩個人之間隻要是有一個人在乎了就無法維持真正意義上的和平了?按說她做得也毫無破綻啊,怎麼陳路就能夠這麼配合得惹她不痛快呢?宋箐也不惱,她想到了用最直接的問題來回敬陳路:“還沒開始在你爸爸媽媽麵前演戲你就入戲了嗎?”陳路覺得宋箐真是個毒舌的女人,他抓著方向盤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理智:“剛才也就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隻是覺得要是你還在喜歡顧臣恩,那應該會很痛苦吧,早一天放下就早一天解脫。”陳路的話也將宋箐重新拉回到了理智的邊界,她點點頭表示感激:“嗯,這一點我也老早就意識到了的,謝謝你的提點,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上去了。”宋箐開了車門下車,陳路也不看她,她也沒有告別的意思,關了車門走得很瀟灑。
進了電梯靠著銀色的牆壁,宋箐覺得自己真是差勁得厲害,話裏話外都不饒人,大概讓陳路有些招架不住了吧。也好,她跟陳路的距離如同她跟顧臣恩一樣遙遠,前者有家人的把關,也有心之所屬,而後者,自然不在話下了。電梯一路升上去,宋箐走出電梯也沒有力氣開門,她靠著牆壁站了好一會兒,有打過照麵的鄰居回來時經過問她怎麼了,宋箐拿了鑰匙開門,房間裏一片灰暗,外麵的亮光透進來一些,照到腳下留下一點點的溫暖,宋箐蹲下身子靠著門邊坐下來,頓時覺得疲憊得厲害,心裏有些擔心蘇雅落是不是不痛快,又覺得自己也好過不到哪裏去,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陳路也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已經可以確定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陳路,然而蘇雅落的例子還不夠典型嗎?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灰姑娘,就算是有,也不會是她。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太多的無形障礙橫亙期間,豈能是她可以更改的。手機響了,宋箐以為是顧臣恩回了電話過來,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就接了起來,對方也不說話,宋箐也沒心思跟人對峙,她掛了電話不作他想,沒想到又打了過來,宋箐有些惱火,接了電話也沒客氣:“有事請說,要是沒事兒的話就掛電話吧。”對方大概是沒想到宋箐這麼幹脆,歎了口氣才開口:“我手機沒電了,用別人的電話打給你的。”是陳路,宋箐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詫異,他的手機沒電了,想必也想不起號碼了吧,怎麼會記著她的電話號碼?震驚之餘她沉著聲音“哦”了一句,陳路那邊有些吵:“剛才是我不對,你不要往心裏去,我有的時候就是個瘋子,你就當我剛才是犯病了。”
宋箐有些難受,陳路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帶著怎樣的表情,隻是聽得她有些不忍心。陳路大概是在跟人喝酒吧,不然怎麼會有碰杯的聲音,宋箐側著頭凝神聽了聽:“你在喝酒嗎?”陳路也不否認,他晃動著酒杯裏的汁液點頭:“這會兒還早,所以跟別人出來喝一杯。”宋箐暗忖了一番,這個瘋子,速度也真是快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在哪裏買醉。“我記得你很少喝酒。”宋箐回憶著跟陳路認識以來對他的印象,陳路含糊地應答了一聲:“我在你家不遠的那個酒吧,是我一個要好的朋友開的。”陳路也不打算邀請宋箐出來喝一杯,隻是不確定宋箐一怒之下還會不會再理他了。
“總是路過,也沒進去過。”宋箐貌似輕鬆地說了一句,陳路那邊又傳來碰杯的聲音,宋箐有些不放心,她出聲勸了一句:“你不是要回家去嗎,還是少喝一點吧,否則你爸爸又要不高興了。”陳路輕笑著對著話筒吐氣:“我爸爸什麼時候高興過?”宋箐靠著門板覺得地上有些涼,她起身要往臥室走,也沒有什麼話好接,隻能岔開話題:“那你少喝一點吧,我想洗個澡早點睡覺,你也早點回家吧。”陳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道了“晚安”就掛了電話。宋箐將包扔到了地毯上打開衣櫃取衣服,也許喜歡上任何一個人都是很辛苦的事情,不管是顧臣恩還是陳路,他們都是活在別人仰慕裏的人,她是個小人物,追著他們的腳步跑得太辛苦。顧臣恩和陳路都是她生命裏很重要的人,明明都喜歡過,為什麼在想到得不到陳路的喜歡時會有些幽怨?顧臣恩愛著陳輕言也好,喜歡蘇雅落也罷,她都能給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並且大方地祝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