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傾連忙給他倒水,“能起來喝麼?”
“居然還會給我倒水……”東方易掙紮著起身,無奈身體太軟,有些困難。
沐念傾放下水杯就去幫他,讓他坐起來還體貼給他在身後放了枕頭,“喝水。”
東方易順從地張嘴,兩眼直直地盯著沐念傾,喝水喝的很慢。
沐念傾隻顧著水杯裏的水,好不容易喝完才又說道,“怎麼樣?還要不要。”
“不要了,反正是夢裏……咳咳咳咳……不會有實際作用……”東方易咳的全身都有些疼,他費勁地撐著頭,“多病一會就好了……我現在連夢你都是奢侈的。”
“不是夢,是我真的來看你了。”沐念傾垂眸說道,“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
東方易笑著搖頭,“怎麼在我自己編的夢裏還在騙自己。”
“不是……”
東方易摸著她的臉,“……我知道你有多喜歡顧墨……比之前喜歡我……咳咳咳……濃烈和大膽的多。”那晚舞會上的話,他每一個字都記得很清楚。
沐念傾和他在一起時,安安靜靜的,一般情況不會說話,想判斷她喜不喜歡一件事,還要仔細觀察她的微表情,但是和顧墨在一起,她會大膽的告訴別人,我喜歡這個男人。
這就是區別,喜歡的濃烈深淺的區別。
“東方易。”沐念傾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而東方易還在摸著她的臉,表情中的悲傷連沐念傾都看的一清二楚,“真正的小沐,現在正在顧墨身邊。”
“這是幻覺,隻有幻覺中的小沐,才會這麼乖的在我身邊,不會走,隻有幻覺才是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東方易的手慢慢垂下,神情比剛才還要渙散。
沐念傾臉上還留著他滾燙的溫度,他的手真的很熱,應該是發燒到個嚴重的地步了。
她看著他已經閉上眼睛,想讓他躺好,可以好好休息,但才一碰到他的手,就看到他的雙眸忽然直勾勾地刺向你。
“我……隻是……”沐念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東方易一把握住她的手,滾燙的溫度讓她很不舒服,想抽出來卻被他更緊的握住,“不要走,我不會睡的,隻要我不睡,這個幻覺就不會散……咳咳咳……”
“我不走,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沐念傾幫他拍了拍胸口,“你現在高燒很嚴重,還是休息吧。”
東方易固執地搖頭,“我不睡,你別走。”
“我……不走。”沐念傾無力地說著,他這樣子她怎麼走,“東方易,你睡吧,我跟你保證等你醒了我還在。”
東方易閉著眼睛,嘴角卻揚起一絲弧度,“嗬嗬……像我夢裏的話,但我的小沐,說話不會這樣……咳咳,我的小沐很溫和,基本不說話,要說也隻是說幾句……咳咳咳……”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東方易迷迷糊糊地說著,聲音已經很小了,但沐念傾還是可以聽到。
“要是有後悔的機會就好了,我絕對……不讓你靠近別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的聲音,她想哭。
隻有喜歡上一個人後,才能體會帶那種感覺,那種又甜蜜又心酸,又想念又不敢靠近的感覺。
如果之前她什麼感情都沒有,也沒有喜歡上顧墨,大概是什麼都不懂,但恰恰現在什麼都懂了,她知道了喜歡著一個人的感覺。
所以東方易的難過,她懂。
“小沐沒有愛上別人。”她能說的,隻是這麼簡單又蒼白的一句。
東方易似乎嘲笑了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笑她。
言音和嚴澤在外麵坐著,嚴澤把下午茶端給她,言音隻是看了一眼,但沒有吃,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
“想餓死?”嚴澤聲音溫和地說道。
言音歎了口氣,一頭的大波浪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整個人無精打采的,“你說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不怎麼樣,目前還沒有動靜,要是真發生什麼,現在就不會這麼安靜了。”嚴澤仔細分析著。
言音還是提不起精神,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我感覺小沐已經回不來了,她的人和心已經都成了顧墨的吧。”
“嚴澤澤,你說人怎麼會變得那麼快。”言音依舊閉著眼睛問道,聲音裏透露著她的情緒,很低落,很低沉。
嚴澤沒有說話,看著她略帶痛苦的樣子,眉頭不經意地皺了。
“你說有一天,你會不會也變成那樣了。”言音說完就睜眼看他,“你會不會也忽然變得我不認識了,大家都會變,然後漸漸離去……”
言音說完有些難過地垂眸,“我最害怕的,就是身邊的朋友漸漸遠離,前一秒還要好的不得了,下一秒轉手就是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