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雙眼漸漸迷離,眼角處的淚痣泛著紅色,而且越來越紅,紅的妖冶。
“阿墨,還好我從來沒有忘記你。”
“阿墨,說好了要娶我的,你沒忘了吧。”
“月老廟前,你發了誓,你為什麼不記得我了,阿墨,你說過的,永遠永遠都不會忘了我。”
顧墨頭更疼了,他緊緊捂著腦袋,疼的他說不出話了!沐念傾的聲音!但又不太像,可又不太像,那是誰……
他的眼前不停劃過沐念傾的臉,笑的哭的生氣的臉紅的開心的……
“呃!”他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看著麵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本該是側眼,但是現在卻漸漸轉頭看著他,輕輕歪著頭看向他,微笑著……
“沐……念……傾……”他的手顫抖地放在她臉上。
他沒有忘記!他想這麼跟她說,但是他卻真的忘了,腦海中的話是什麼意思?腦海中的沐念傾,說了什麼。
要娶她?
好,娶她,隻要她肯嫁。
不要忘了她?
好,他一直記著,不會忘,永遠都不忘!
要一直愛著她?
好。
顧墨已經頭疼地昏睡過去,趴在桌子上一臉痛苦,思緒見漸漸飄離,像是要跨越很多地方,最終飄離到一個地方。
是一個很美的夜,月色如墨,月亮很大,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皎潔的月光下,是一排排紅色的樹。
這些樹不同於世間任何一個地方的樹,這些樹的樹幹、樹根、樹葉全部都是紅色。
但不同心緒的人看到的深淺卻不同,倘若你此時正被情感所傷,正在痛苦中掙紮,正在飽受摧殘,那麼你眼中的這樹便是紅的淒慘,紅的耀眼,紅的讓人無法直視。
看了隻會更加讓你痛苦,仿佛心髒都會被緊緊攥住,仿佛稍一用力就會被緊緊抓破!然後自己的心髒也化作這樹的養料。
可如果你此時開心愉悅,你此時毫無心煩事,你這個人太過單純和純淨,看到的這樹白便是淺色的,可能淺至淡粉,也可能比淡粉還要更淺。
可至今仍然沒有出現過,看到會這樹是五色的,無論如何,還是會有一點顏色。
“阿墨,你怎麼還坐在上麵,魔界的長老正在等你。”一直跟隨著魔君的右護法莫白在下麵喊著。
顧墨黑發柔滑的垂下,精致的五官顯得妖孽十足,模樣也十分俊俏,膚色白嫩,身材纖長卻不瘦弱,剛勁卻不魁梧,一身黑袍穿在身上,沒有那麼多嚴肅,反倒被他穿出一種傲慢灑脫的樣子。
他躺在樹杈上,身上散了些許花瓣,深紅與墨黑,這是顧墨最喜歡的顏色,花香很淡,他最喜歡在這裏呆著,心情會愉悅。
“莫白,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在這個時辰打擾我。”顧墨說話清冷尾音又帶著輕挑,語氣向來緩慢,一字一頓生怕別人聽不清楚。
莫白肩頸有些發酸,“阿墨,你莫要再看這些戲本子了!堂堂魔君專喜歡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怕外人笑話我們魔界!”
“莫白,去拿酒來。”顧墨依舊翻看著手中的戲本子,絲毫沒有理會他剛才說了些什麼。
直到感覺到身下又一道極不甘願的目光,他才向下看去,隻見莫白沒有要動的架勢,反而一直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顧墨輕笑一聲,拈起花瓣放到嘴裏,微微品嚐著其中的甘苦,“你也明白,每每看到高潮,我是放不下的。”
“魔君大人!您可是魔君啊!放著魔界大會不管,躺在樹杈上看本子,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成何體統!”莫白已經被氣的開始發狂了!
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把顧墨扯下來!暴打一頓!然後直接綁到大會上!跟著這麼一個主子,真是要命!
“莫白,你天天跟我一起,怎麼沒有受我熏陶,成天和那幫老頭子們在一起是,說話也變得老成了,你也不過一千多歲,日子還長,別急著賣老。”顧墨一邊說著一邊翻著戲本子。
似乎是看到了有趣的地方,就連花瓣落在墨發上都沒發現,嘴角含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莫白看著他這樣子,無可奈何,顧墨大抵是他們魔界最像魔君也最不像魔君的人了,比任何一任魔君都妖孽,尤其是相貌,實在是無人能比。
但卻少了以往魔君的暴戾,不再殘暴,魔界不再血腥。
而這裏,這片紅樹林,曾經是魔界最血腥的地方,各種生靈的靈魂,各種神獸的殘骸,隻要是六界有的,那這裏便有。
曾經這個地方沒有人敢靠近,隻要在方圓百裏外,都能感覺到這裏的陰冷,都能感覺到這裏的不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