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的精元終是要散了,不管沐念傾用什麼樣子的方法,顧墨的身體越來越差,魔界的長老們也都看出端倪。
但顧墨還是固執己見的不讓他們診斷,沐念傾想離他遠些,她靠近他的話,就會傷害到他,但顧墨不肯。
“我已經成這樣了,抱抱你才會好受點。”顧墨說著就朝她伸出胳膊。
沐念傾看著他淺笑的模樣,眼淚根本控製不住,顧墨冰涼的手指拭去她的眼淚,“哭什麼,你想讓我更痛苦不成?”
“顧墨,是我對不起你……”沐念傾緊緊揪著他的衣衫,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聲音哽咽,愧疚不已。
顧墨摸著她的發絲,十分溫柔,本來已經虛弱到無力的身體,卻還是抱得她很緊,他的手臂很瘦,勒的她腰很疼,“念傾,我對你甘之若飴,倘若你真是想殺我,我也不會怪你。”
“感情的事,永遠不需要道歉。”顧墨抱著她,像是抱著珍寶般的,緊了又緊,怎麼都不夠似得。
沐念傾隻聽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若是不怪你,你怎樣在我眼裏都是對的,我若是要怪你,你道歉百遍,在我看來也是錯的。”
她的眼淚最終還是潰堤,她奔潰似得在他懷裏大哭著,她究竟做了什麼!她傷害了一個對她多好的男人……
水滴子已經不能取下,等水滴子溢滿時,就是顧墨精元消散之時。
蜀山弟子與魔君相戀,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自詡高高在上的天界居然也橫插一腳,說什麼不和常理,說什麼罪大惡極,若是不分開,便會接受天罰。
天罰,真是可笑。
他們不偷不搶沒有傷害任何人,他們隻是相愛,這樣就要天罰的話,她倒是要看看,這天,到底公不公!
蜀山也常派人來勸告沐念傾,可她心意已決,她已決定要去顧墨在一起,不管他們要經曆什麼,她都不會再辜負顧墨。
就算是與整個天界為敵,也毫不畏懼。
魔界不管和顧墨說什麼,顧墨的態度都很堅決,“就算整個魔界陪葬,我都不會和念傾分開,我們是魔界,如果我堂堂魔君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守不住,我是魔君又怎樣!”
“你的魔力所剩無幾,天界攻打,我們拚死也隻能抵擋一時,如果沒有你,我們魔界的下場會有多慘。”莫白站在他身邊生氣地吼著,恨不得狠狠拍他幾巴掌!
“我會保住你們的靈魂,轉世之後魔界也會為你們敞開。”顧墨平靜地說道,“不過是睡幾百年,你們也該好好休息了。”
“阿墨,為了一個女子,你要背叛整個魔界!”莫白氣的眼眶都紅了。
顧墨笑了笑,“是又如何。”
“阿墨!”莫白再怎麼大喊,顧墨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沐念傾在紅樹林裏等他,他到時,她就站在第一次見他的樹下,抬頭看著,仿佛還能看到初見時,他的模樣。
一身黑袍,長極腳踝的發絲,妖孽似得姿態,整個人隨意又勾人。
那模樣的人,她怎會認為是守門的。
“在想什麼。”顧墨上前輕輕抱著她,下巴在她脖頸處輕蹭著。
沐念傾雙手覆在他手上,“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很難受。”
“一看到就好了。”顧墨笑著說道。
沐念傾眼眸深處的悲傷越來越濃重,卻還是笑的天真,“魔界那邊都處理好了?他們不怪你了?”
顧墨沒有說話,笑容已經代表了一切。
“其實你說出來他們都會理解,魔界經過之前百世的殺戮,血腥之氣太重,盡管你已經改變的很好,可血腥之氣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散去。”
“但隻要修養百世,魔界將會是一個靈氣四溢的地方,對誰都好。”沐念傾說著緊了緊他的手,“你要是不想說,那就我去說!你為魔界做了多少,又為了耗損了多好魔力……”
“我們不提這個了。”顧墨笑著打斷她的話,依舊是從背後抱著她,“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沐念傾轉頭看著他,有些無奈更是心疼,“誰能想到魔君竟然是個這麼良善和心軟的人。”
“是麼,我怎麼不覺得。”顧墨隻是彎了彎嘴角。
沐念傾帶著顧墨到了人間的月老廟,顧墨微微挑眉,“月老廟,我們之間的姻緣為夫已經親自連上了。”
“天界的人快來了。”沐念傾微笑地看著他,然後拿出水滴子,水滴子即將溢滿。
顧墨定定地看著她,不語。
沐念傾揚起好看的笑容,靈動的眸子眨了眨,“我們要趕快了。”
“做什麼。”顧墨深邃地目光看著她,似乎這世間,隻有她一個女子。
沐念傾一臉神秘地牽著他的手,緩緩走到那顆最大的樹下,蜀山纏滿了紅線,那些便是人與人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