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純淨的白,顏色太過潔淨,潔淨到沒有一絲人氣。
病床上的人臉色十分蒼白,她的臉好像和潔白的床單融為一體。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好似沉睡中的睡美人,她的眼眶越發深凹,歐陽曦然鼻子一酸,溫熱的眼淚緩緩留下。
她已經四五天沒進食了,每天隻能靠藥水提供她身體所需的營養,但,藥物還是藥物,不能提供她所需的全部營養。
“曦然。”
歐陽曦然連忙擦幹眼淚,轉過身,她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穆翰。”
穆翰衝著她笑笑,抱著花慢慢走來,他輕輕拿出花,把花瓶裏已經枯萎的話放在桌上,換上新鮮的花朵。
歐陽曦然看著花,眼裏滿是笑意,“百合?我姐最喜歡的花。”
穆翰看著床上的人,眼裏滿是溫柔,“她就隻喜歡這一種花。”
歐陽曦然瞥見桌上那微微枯萎的花朵,心裏對歐陽若陌有些愧疚。
這麼多天她還是第一次來看她。
“你經常過來。”
穆翰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歐陽若陌的玉手,“一有空我就會來,雖然不能和她說話卻能靜靜的陪著她,也隻有現在我才能陪在她的身邊。”他的眼裏劃過一絲苦澀。
歐陽曦然努努嘴,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
穆翰抬起頭,所有所思的看著她,“外麵怎麼回事?他們可是慕容宸的人。”
歐陽曦然拿起棉簽,沾水後輕輕擦拭著歐陽若陌早已幹裂的嘴唇,“你不是猜到了嗎?”
“你……”穆翰睜大眼睛,震驚了。
歐陽曦然諷刺的笑笑,“是,我是做了他的情人。你不是調查過我嗎?我的家庭情況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給姐姐做手術,我和姐姐雖然有些積蓄但前不久卻花在了債務上。
為了救姐姐我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很髒,但為了她我願意變髒……”說到最後,歐陽曦然已經聲淚俱下。
穆翰幾乎咬牙切齒道,“你怎麼不找我?我可以幫你們。”
“你?你以什麼身份來幫助我?朋友?還是我姐的愛慕者?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所以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穆翰突然沒了聲,是啊,他是以什麼身份來幫助她們呢?這麼大一筆錢一個普通朋友會幫她們嗎?
答案很明確,不會!
歐陽曦然替歐陽若陌拈好被角,起身,“請你再幫我一個忙,雖然我知道這樣很無恥,但我卻不得不開口。
醫生說,我姐今晚會醒來,而今晚我卻不能來醫院,所以我請你幫我來照顧一下我姐,我不想我姐醒來一個人麵對這冰冷的醫院,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我會請護工。”
說著,她竟舉步離開……
“不麻煩。”
聞言,她的腳步突然停下,眼裏滿是感激,“謝謝,請你不要和我姐說我做的事,她剛醒,情緒不宜波動太大。”她拉開門,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穆翰看著快要合上的門,心裏十分難受,他第一次見她,是她姐姐帶他去給她過十八歲的生日,那晚她很高興,那是他認識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她笑的那麼真。
那晚後,她的笑容變了,同樣是笑,可是笑裏卻帶著淡淡的疏離,仿佛隔著一麵看不到也摸不著的牆。
先前進公司有他的關係,背後也總是有人在說閑話,說她和他有曖昧不清的關係,而她卻聞之不理,用業績封住了哪些人的嘴。
她一步步走到總監的位置,他像一個哥哥一樣在背後支持她,鼓勵她,她在他麵前完全沒有拘束,任何事都敢做,任何話都敢說,他像對待妹妹一樣寵溺著她,不計較她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