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琦將紅色毛衣遮蓋住蘇瑾露出來的手臂,眸眼間飽含憐愛之意:“是啊,瑾兒睡了,這孩子白天的時候哭個不停,所以晚上也就睡去。”
“那真可惜,我原本還想和眾大臣好好介紹我的孩子。”如今蘇瑾睡了,顏子晉卻是不忍心把孩子驚擾,於是就讓著蘇琦抱著蘇瑾在一邊靜心休息,而他則走在正殿高堂上正聲宣布:“各位,承蒙將軍大臣們看得起,今天乃是我兒蘇瑾的誕辰,今天我特意敬下這杯酒以作謝過。”輕挽袖袍,顏子晉爽快地就喝下手中的酒,大臣們見狀,連忙鼓起雷聲響亮般的掌聲。
整一個太子府殿堂上喜氣洋溢,歡聲連連,在這裏盡是喜悅的味道,蘇琦抱著孩子不由沉浸在這個氣氛裏,忽然旁邊一名丫鬟卻是拉了拉蘇琦的袖角,聲音顫抖地說:“娘娘,小皇子好象有些奇怪……”
丫鬟梳著荷包頭形,一身藍色布衣,隻不過麵容上看起來卻是十分恐慌,身體瑟瑟發抖,仿佛她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聽得丫鬟說蘇瑾有些問題,於是蘇琦這才將目光落回蘇瑾身上,卻發現小孩子正在安然入睡,並沒有問題。
“瑾兒難道有什麼事情嗎?”蘇琦疑惑地問。
“娘娘你仔細看看,小皇子好象沒有呼吸聲。”丫鬟在一邊繼續提醒,而多得她提醒,蘇琦這才發現蘇瑾的確有些怪異,他身體僵硬,原本在胸膛上起伏的呼吸卻忽然停住,他看起來就仿佛是死了一般。
蘇琦微微一怔,心中頓時惶恐緊張,雖然心中已經有著微妙的感知,隻不過她卻是不相信,於是輕輕搖了搖蘇瑾的嬌軀,溫聲說道:“瑾兒……”
第一聲落下,可惜蘇瑾卻沒有半點回應,於是蘇琦再次呼喊,可第二聲消去時蘇瑾依舊沒有動靜,這時候蘇琦終於慌了,微微加大力度搖晃著蘇瑾嬌小光滑的身子,可無論如何搖晃他就是不睜開眼睛,體溫如冰,呼吸停止,這正是死去的模樣。
“啊……”受不了刺激,蘇琦在正殿之上呼叫起來,這一聲尖叫如同是在玻璃摔在地上,引來眾人的注意,首先反應過來的是顏子晉,看得蘇琦像是發生什麼事情,不顧太子的禮儀,他倉促地就跑了過來:“怎麼了,琦兒。”
“孩子,孩子……”蘇琦雙唇顫抖,麵色發白,此時她就是想說一句完整的話也無法說出,孩子忽然死去,這對她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顏子晉也是留意到蘇琦懷抱中的孩子,蜷縮成一團,四肢僵硬,見著這模樣顏子晉先是一驚,隨後探著手把向孩子的脈搏,待確定蘇瑾果真死去的時候挺拔身姿不由一退。
“怎麼會這樣……”
這時間整個喜慶的大殿忽然鴉雀無聲,原本喝酒作樂的大臣武將們全都停止交談的聲音,他們看到蘇琦、顏子晉兩人的表情都知道有重大的事情發生,誰若是在這時候還交談這就是對於太子的不尊重。
顏子晉身為顏國太子,在處事待人自有一手,關於蘇瑾已經死去的消息目前還不方便透露,於是佯裝鎮定地占回高台之上,輕舉雙手笑道:“各位,琦兒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房間,大家繼續喝酒作樂,我會命下人好好招呼你們。”
聽得顏子晉這麼說,哪怕真得發生什麼事情,大臣武將也不敢多管,於是自顧自地,大家再一次喝酒歡聊,而顏子晉則迅速帶著蘇琦回到太子府後院中躲避。
夜色漆黑,月亮懸掛,隻不過在空氣裏麵卻是飄逸著一種冰冷憂傷的味道,蘇瑾的死顯然為蘇琦、顏子晉兩人帶來沉重的傷害。
別雅閨房,幽靜寂靜,蘇琦雙眼流著晶瑩淚珠,一片哀傷,她不能想象為什麼蘇瑾會忽然死去,明明白天的時候他還嚶嚶啼哭,歡鬧不止,可到了晚上卻化作一具幼小冰冷的屍體,這是蘇琦萬萬不能接受。
坐在床榻上,蘇琦雙手緊緊抱住蘇瑾,仿佛孩子還活著那樣,看見這一幕的顏子晉心中卻是難免覺得憂傷,他想站出來安慰蘇琦,可這時候原本將要吐出的話卻又吞了回去,這時候無論他說什麼都顯得不合適,於是單手攬在蘇琦肩上,以此給予懷抱。
蘇琦淚流不止,精致妝容因為淚水的原因而被弄得花,雪白膚色因為長久哭泣而泛起一絲蒼白,如果這時候可以讓蘇琦選擇的話,她一定會用自己的命來換回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