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彥正喝著茶,聽見香兒的聲音,猛然站起了身子,“怎麼會這樣?”
香兒的眼淚瞬間留了下來,“娘娘的身子一向不好,今日不知怎麼就……就……”
齊安彥深深地蹙著眉頭,沒有一點兒猶豫,直接把奏折推到了一旁,站起了身子。
齊安彥一邊大步走著,一邊問著身旁的香兒,“香兒,你可有去請太醫?”
香兒忙說道:“回皇上,奴婢已經派秀兒去請太醫了。”
齊安彥這才稍微放心了幾分,再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從禦書房通往茉柒宮的路上,必須要經過天香閣。
宮玲瓏正在閣外散步,突然看見了齊安彥急急忙忙地經過,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齊安彥這般焦急。
女人盈盈地湊了上來,微微蹙著秀氣的眉毛,“皇上,可是出了什麼亂子?”
齊安彥此刻毫無心情跟宮玲瓏解釋,他不想耽誤一刻,於是腳下的步子沒有停,冷聲道:“朕有要事,你莫要打擾。”
宮玲瓏剛剛受封貴妃,本以為深得齊安彥的心,可沒想到男人竟然這麼快就對自己如此冰冷。
她不甘心地望著齊安彥的背影,招呼著身旁的宮女,“蝶舞,你去跟著皇上,看看他要去哪裏?”
蝶舞是剛剛入宮的宮女,年紀尚小,也不清楚這宮中的是是非非,她知道,自己跟著宮玲瓏,便凡事要為主子著想。
蝶舞忙應著,快步走了出去,緊緊地跟在了齊安彥的身後。
齊安彥平日裏觀察力敏銳,自然能夠察覺出身後跟蹤自己的人。可是今日,他實在是太過焦急了,茉柒宮裏,蘇琦正奄奄一息,齊安彥的心裏亂成一團,他狠心做的一切,全部是為了蘇琦。
可若是蘇琦除了什麼事情,他做的這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
齊安彥想著額頭之上已經是汗水涔涔。
蘇琦,你一定不能有事。
齊安彥趕到茉柒宮寢殿的時候,太醫院的太醫已經過了,正替蘇琦仔仔細細地診著脈。
齊安彥皺著眉頭,心裏十分擔憂,可也隻能強忍著內心的焦急,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太醫診脈。他知道,太醫診脈的時候需要安靜,此刻自己若是貿然開口詢問,隻怕會打擾太醫的診治。
那太醫年紀不大,可在太醫院中待了多年,經驗豐富,閉著眼睛號脈號了許久,終究幽幽地睜開眼睛,一回頭突然看見了齊安彥,急忙跪了下去,“皇上,微臣不知道您來了……”
齊安彥擺了擺手,“沒事,你快跟朕說說,皇後娘娘的情況怎麼樣了?”
太醫的麵色嚴峻,咬了咬下唇終究說道:“皇後娘娘這病說重也重,可說輕也輕。”
太醫的這一番話說得齊安彥雲裏霧裏,他的眉頭皺的更深,輕聲問道:“此話是何意思?”
“皇上,娘娘以前中過鶴頂紅之毒,那毒後來雖然解了,可毒性已經深入五髒……”
齊安彥的麵色一冷,聲音突然冰冷了起來,“你是說,皇後娘娘無藥可醫了?”
太醫渾身一抖,他正是這意思,可看齊安彥一臉要殺人的樣子,隻好留了幾分餘地,也算了給自己留了後路,“皇上,這毒性雖然仍然留在皇後娘娘的身體之中,可卻是少之又少,若是加以調理,應該不會傷及性命。”
“隻是……”
太醫說著微微一怔。
都什麼時候了,這太醫竟然還敢吊自己胃口,齊安彥真心動怒了,他高聲喝道:“有話直說!再磨磨唧唧的,朕要了你的命!”
那太醫忙磕了幾個響頭,不敢再猶豫,一股腦地說道:“回皇上的話,隻是娘娘的身子實在太過虛弱,可能會留下頭痛、眩暈等一係列的後遺症。”
“你……你說什麼!”此刻的齊安彥如同一頭野獸一般,猩紅著眼睛瞪著地上抖抖索索的太醫。
太醫忙死命地磕著頭,他知道,此刻齊安彥隻怕是真真正正地動了怒,可自己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自己用盡了畢生所學,可還是沒有辦法將蘇琦身上的餘毒全部清理幹淨。
他隻能用著緩兵之計,“皇上,興許是微臣年紀尚輕,經驗不足,請準許微臣與太醫院的眾多太醫們一同商議可好?”
齊安彥揮了揮手,“滾!”
等到太醫屁滾尿流地跑開了,齊安彥走到了蘇琦的跟前,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的讓人觸目驚心。齊安彥俯下身子,趴在了蘇琦的身體上,感受著女人微弱的心跳。
他的心裏在滴血。
他愛蘇琦,愛的那麼深沉,那麼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