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不準,”他咳嗽一聲,“是娘娘意圖行竊,卻不巧正好被臣發現,娘娘的目的未能達到……”
“你放肆!”蘇琦氣得跺腳。
他一副看她笑話,戲謔她的無奈模樣是打算和她杠到底的樣子了。而她本身也偷偷潛進淩香宮,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若人欲加之罪名,她也無可爭辯,隻能自認吃虧。
“臣不敢。可是臣想問娘娘,是無話可說了嗎?娘娘若是想要隻需派人來取便是,臣也斷然不會拒絕娘娘,可娘娘這般行為,確是不對……”
“我都說了我沒偷,我就隻想看看……”蘇琦努力強調著他的目的。
神醫白了她一眼,他揮了揮手轉過身對蘇琦說:“娘娘走吧,這件事臣也不想和娘娘計較太多,臣乏了,口渴得緊進屋去了,娘娘請自便。”
蘇琦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今夜她自認倒黴,粗心大意竟讓他逮了個正著。如今他已經下了逐客令,她也得回去了。
轉身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齊安彥曾說,這神醫知道他的病情,本就帶著她去問過他。結果他卻說……
今夜碰巧遇到……她也可以趁此機會問個清楚,以免她不明不白的被蒙在鼓裏。
她偷偷又小跑了幾步跟上他,神醫雖是發現了她也並不多說什麼,由著她跟著。進屋後他自顧自的給自己倒茶,喝了幾口他拿著空杯子問蘇琦:“娘娘可是口渴了想來點?”
“正巧我也口渴了。”蘇琦絲毫不客氣的接過他遞來的水,她喝後他又替她滿上,如此反複了幾次,兩人都沉默著不肯主動開口。正當蘇琦記起要問他齊安彥的病情的時候,神醫卻歎了口氣,忽又喚她:“娘娘?不如咱們來喝酒?”
“好啊。”
蘇琦格外豪爽,神醫應是看出了她的目的,有求於他,必定得滿足他的要求。
不一會他便提著幾壺酒來,神清氣爽的向她介紹酒的成分,釀製過程和年份,他說那是他珍藏了很久的酒,得來也不易。然後他給她倒酒,一臉期待的問她味道怎麼樣。
蘇琦喝得急瞬間嗆紅了臉,眼淚直往下掉,止不住的咳嗽著。他便看著她的狼狽模樣便哈哈大笑,然後才自己喝。
夜晚遲暮臨近。她全然忘了自己仍隻身在淩香宮而也許皇上齊安彥或者香兒已經發現了她不在自己的寢宮了。這酒雖然初次喝的時候會覺得火辣,但越喝越覺得帶勁了,鼻尖,縈繞著釀製白酒的桃花香,久久散不開,喝的人便會覺得越來越好喝,越想喝。
幾輪下來,蘇琦的臉台式紅起來,已經微醉了。但她並沒有打算停下來,她感受到一種說不出來,發自內心的高興。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放空,時不時望向天空中那輪明月。似乎在認真思考什麼,讓人琢磨不透。
不能再喝了……
蘇琦放下酒,卻見他丟開裝酒的碗提著酒壇在喝。
“神醫……”她雙手托腮對他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你隱居多年,為何此次答應赴往齊國替齊安彥救治。”
“此事倒是說來話長……”他停下來看了她一會。
“願聞其詳!”
他開始回憶自己遙遠的過去,話到嘴邊,他倒願意吐一吐心裏的故事。況且他看眼前這位,本就是癡情感性之人,也會是一個好的傾訴對象。
他飲了一口酒問她:“你可知皇上的母親正是我的師妹?”
“你的師妹!”她想: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為何齊安彥從未對她提及呢。“那後來呢?”
“當年先皇患了重病,太醫都不敢妄下定論,閉口不言,怕斬了頭。最後先皇找到了我。我推辭不得,替他診治……”他頓了頓,似乎是不願再開口說下去,又似乎在回憶著該如何去說出來。
窗外有人打更,月亮已經隱進雲層,夜色正濃。從神醫的話語中,蘇琦能明顯感受出他身上透露出濃濃的悲哀。
“你繼續說……”蘇琦有些困了累了,但她發現自己對神醫過去的故事感到好奇。
“我也擔心因診治出錯而被謀上罪名,牽扯到無辜的家人。所以我與皇上說,此病在醫學上罕見,我需翻學古書確定一番才能下定論,望皇上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他淡淡開口,似乎在說一件平常得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