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的樣子十分失落，看起來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一次昏迷都沒有進入太虛幻境，我記得自己昏迷前身陷高濃度的煞氣當中難道精神世界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嗎？”江飛疑惑的問道，他現在內心的問題實在是太多。
“我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周老愣了好久，可能在思考又有點像是在回憶。最後才悠悠的說道，“當時，我的感覺非常不好。以為你的精神世界整個都暗了下來。無論我怎麼試圖叫醒你，都沒有用。就當我以為你死定了的時候，那個陰陽魚八卦鏡突然亮了。”
周老說完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陰陽魚八卦鏡，“陰魚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陽魚占據了整個太極盤。同時還有一個聲音從裏麵傳來。說‘勇氣就是知道什麼是恐懼，並麵對它，將它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然後白光大作，照亮了整個世界。”
“嗯，我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可之後呢。煞氣失去控製，我是怎麼挺過來的你知道嗎？”江飛問道。
“別問我，問他。”周老指了指身後的陰陽魚八卦鏡，“當時遠勝上一次千百倍的煞氣湧了進來。以我的力量都沒法阻擋，結果關鍵時刻，陰陽魚八卦鏡裏麵射出一道白光照在煉煞爐上麵。它就變成那個樣子了。”
江飛順著周老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煉煞爐似乎產生了一些變化。首先就是體形膨脹了一倍有餘，而且表麵跟塗了熒光粉似的，散發著柔和的白光。以前略有外溢的煞氣完全沒有了，整體看上去更像是一件工藝品。
“當時我以為完蛋了。強行破壞萬煞鬼陣，聚集過來的煞氣肯定會形成亂流。到時候方圓百裏可能都會受到影響，殺傷效果不比血祭小多少。但煉煞爐突然啟動了，簡直就像是歸墟一樣，無論外麵有多麼磅礴的煞氣，全部被吸了進來。到最後甚至外麵的煞氣都不會進來，反而被它吸了進去。”周老說道，“最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這——這個東西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會不會隻是表麵上光鮮，裏麵積攢了太多的壓力就會突然爆炸什麼的。”江飛繞著新的煉煞爐走了一圈，忍不住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老顯得十分消沉，以前無論什麼情況，隻要江飛表現的需要依靠他，這老頭就會顯得十分高興自得。但這一次江飛注意到，周老可能是真的抑鬱了，比上一次還嚴重的抑鬱。
“周老，你沒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擔心啊。”江飛皺著眉頭說道，他總有種錯覺，周老好像隨時會就這麼消失一樣。
“其實啊，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一些問題。我到底是誰，我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周老像是在跟江飛說話，又像是在自問自答。
“臥槽，周老別這樣啊。都哲學三問了，你這是要升仙啊！”江飛簡直驚了，周老這到底是收到了什麼打擊啊，已經開始思考這麼極端的問題了。
“不，這些問題很重要。以前我想不明白，但是我現在卻有了點思路。”周老搖了搖頭說道，“你說，我真的是存在的嗎？”
“啊？周老咱別這樣行不？你這思想深度我已經跟不上了。”江飛簡直要哭了，周老這是鑽什麼牛角尖啊。
“我沒開玩笑，很久之前我就思考過自己的存在。我沒有過去的記憶，至少沒有關於自己源頭的記憶。但是很神奇，我的腦海中又存在曆史上各個時期的記憶碎片。似乎我經曆過所有的曆史階段，但卻又找不到自己的出處。”周老說道。
“你知道嗎？一個人做夢，或許會記得自己夢境的結局，但幾乎沒有人記得夢境的開始。”周老說道，“我本身並沒有達到仙台境界。理論上陽壽不會超過五百歲，所以我不可能親身經曆那麼幾千年的曆史。所以我有時候就會想，自己或許並不是真實存在的，隻是被一個人創造出來的——太虛幻境的器靈。我所有的知識都是被製造者刻印在靈魂裏麵的，我所有的記憶都來自製作者的撰寫。”
周老說著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僅僅是想想，但自從聽到了那個聲音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太虛幻境的主人，可能連擁有者都算不上。我隻是那個聲音的——一個工具，一個用來幫助你初步學習風水相術，了解太虛幻境的器靈罷了。你看，在你初步了解太虛幻境之後，陰陽魚八卦鏡就會主動跟你溝通，給你下達任務，在這之後幾乎沒有我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