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扶白服喪結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青浣院尋她,她也告知了他元烈安之事,他似乎有心事,臉色一直不太好。
“現在元烈安已經回來了,時日無多,我們怎麼辦?”
寧雪笙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雖然元扶白對貴妃之死有些抑鬱難平,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既然如此,也隻能去找淑妃了。”
元扶白終於在心裏做出了這個決定,事到臨頭,該犧牲的總歸都要犧牲。
寧雪笙和元扶白趕去淑妃宮中,淑妃跟萱槿公主正在用午膳,見著是他們,淑妃的神色有些驚惶,萱槿公主倒是十分熱情,一個勁地拉著元扶白,說著些孩童話。
“萱槿,你先跟麽麽出去玩吧,皇兄有話想跟淑妃娘娘說。”
元扶白輕抿薄唇,態度十分溫和,他似乎十分喜歡萱槿。
“那好吧,皇兄忙完了,我再來。“
萱槿很聽元扶白的話,說完就跟麽麽出去了,淑妃像是看出了他們的來意,坐在桌邊遲遲沒有動身。
“你們全都下去吧,若無本宮吩咐,別進來。”
淑妃吩咐了一聲,在殿中候著的宮人立刻都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屋裏也頓時清淨多了。
寧雪笙打量著這個女人,體態纖瘦,膚如凝脂,雖然上了些年紀,但卻一點兒都不顯老,尤其是一雙眉眼,格外好看,仔細看著,好像跟她還有幾分相似。
“淑妃娘娘,香菱前幾日曾說,那日是你指使她去給我母妃送藥的,剛好撞見了我母妃那一幕,您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元扶白站在淑妃麵前,神色肅穆,臉上透著幾分狐疑,雖然他知道都是皇後安排好的,但卻不知淑妃為何要甘願如此。
“本宮無話可說,的確是本宮讓香菱前去送藥,貴妃娘娘的毒,也是本宮所下,你們去稟明皇上吧,本宮甘願赴死。”
淑妃沒有半點遮掩,坦蕩得讓她心驚,即便真是如此,常人也應該多少會狡辯幾句,求求請,可淑妃明顯是一心赴死了。
“我記得,您與我母妃向來無冤無仇,也沒什麼交集,您為何要如此做?是不是受了何人威脅?”
元扶白也不信,這般不合常理的事,他怎能就這樣算了,必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無人威脅本宮,是本宮膝下無死,嫉妒貴妃娘娘得寵,所以才下次狠手,九皇子,我知道你為貴妃的死心痛,也查到了證據,一起呈給皇上吧,我無話可說。”
淑妃微微垂下眼臉,臉上的那一抹笑格外安詳,仿佛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讓人完全不覺得此事關乎生死,關乎榮辱。
“淑妃娘娘,臣女不知您為何要一心求死,萱槿公主才十五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又那麼愛笑,作為母親,您一定舍不得她吧?”
寧雪笙上前半步,僅僅說了一句話,就戳中了淑妃心裏的柔軟之處,看得出來,淑妃很疼愛萱槿這個女兒。
“不錯,在這個世上,本宮唯一舍不下的,就是萱槿,所以等本宮死後,還請九皇子能對她多加照拂,將來給她在京中挑個好人家,莫讓她嫁得太遠,受人欺淩。”
淑妃眼泛淚光,聲音顫抖著,雙手不禁攥緊了絲絹,臉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坦然,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