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陳瑤的臉色煞白,身體搖晃了一下:“她——她為何要如此惡毒?我——我到底哪裏得罪她了……這……這和送錢治病有什麼關係……”
“這個老潑婦,說你的錢髒……說不用你的錢,她兒子還喘氣,用了你的錢,她兒子就會斷氣,說你送錢存心不良,存心是想要她兒子的命……”徐君繼續說道:“這老太太真像個老巫婆……”
陳瑤臉色慘白,無力地喘了口氣:“嗯……好,我知道了,不要再說她了……不用再去過問了,錢她不要就還給王炎吧,以後,這事也不要問了,就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隨他去吧……你繼續忙你的事情吧,忙完,帶丫丫回家來一趟,來看看爹娘……”
打完電話,陳瑤頹然坐在床邊,怔怔發呆,心中一陣悲哀和憂懼。
高強的母親之前對自己一直很好,體貼入微,特別是自己懷孕後,更是問前問後,嗬護有加,但是,自從自己在台風之夜摔掉了那個孩子,進了醫院,突然就翻臉了,突然就變得冷酷無情,不但不到醫院看自己,甚至還禁止高強去醫院看自己,又突然對何英態度好起來……
而自己,自從嫁到高家,一直孝順公婆,外忙業務,內忙家務,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從沒說一聲怨言。
陳瑤心裏一陣悲涼,她不明白,高老太太為什麼會這麼惡毒地詛咒自己,詛咒自己要克夫,詛咒自己要斷子絕孫?難道自己的兒子到今天是她陳瑤做的孽?是何英做的孽?
陳瑤本身就信命,就對某些巧合的事情視若天意,此刻聽了這番話,一時心亂如麻……
突然,陳瑤又想起了何英,想起何英此時應該正在南下的路上。看來,何英此行不會輕鬆,老高家不會輕易放孩子走。
陳瑤正在胡思亂想發呆,老媽進來了:“小陳,來吃飯了……”
老媽說完看到陳瑤的臉色,忙說:“哎喲——閨女,臉色咋這麼難看啊,餓的吧,可了不得,趕緊來吃飯,補補身子……”
陳瑤忙恢複正常神色,笑著站起來:“哎——嬸子,來了——”
何英歸心似箭,恨不得一步就回到浙江,路上基本沒有停歇,和小花輪流開車,晚上,當五彩華燈照亮興州大街的時候,何英抵達興州。
何英沒有先去海州看孩子,她選擇了直接回興州,先將小花送回家,然後直奔醫院,買了一大束鮮花,去看高強。
何英不知道誰在醫院裏看護高強,但是她最怕見一個人,那就是高強的媽媽,高老太太。
老太太屬於那種嚴厲、苛刻,對兒子百般疼愛,對兒媳百般挑剔,喜歡男孩,厭惡女孩的老古董,把兵兵視若掌上明珠,高家傳人。
當初何英剛懷孕的時候檢查說是女孩,老太太臉色立馬就拉下來了,嘴裏不幹不淨罵起來了,對何英基本不再過問,天天耷拉個臉,等過了一段時間再一檢查是男孩,就好像演戲一樣,馬上就換了一副笑臉,對何英照顧有加,又溫暖又體貼。何英知道,高老太太這一切不是做給自己的,不是疼自己,是做給未來的孫子的,是在疼孫子的,如果自己生下的是女孩,自己和未來的女兒在高家都不會有立足之地。當初陳瑤就是個例子,懷孕的時候百般溫暖,一旦流產,隨即翻臉,管都不管,讓人心寒。如此婆婆,倒也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