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請我們的新郎親吻我們的新娘。”主持人話落,底下一陣起哄,惹得慕以晴不禁害羞,紅了臉。“等一下!”大家都滿懷期待的看著舞台上方,一個聲音忽然打斷眾人。循聲看去,晚晴推著慕父,慢慢走近。看到慕父的瞬間,慕以晴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慕父在那一刻,眼眶也濕潤了。父親的手,舉不起來,無法擁抱她,可他的眼神,說明一切。這一刻,他是替她開心的。“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晚晴有些微喘,一路上緊趕慢趕才趕到的。還好來得及,沒有錯過。“不晚不晚,我很開心,謝謝你,晚晴。”以晴感動的看著晚晴,淚眼婆娑,那種複雜的心情是任何語言都沒有辦法描述的。婚禮很是盛大,來了不少媒體,以及商業大亨。倪豐也來了,是顧墨堯送的請柬。“他怎麼會在……”看到倪豐的那一刻,慕以晴忽然停駐,眸色從喜悅變成冰涼。“我不想你遺憾。”顧墨堯在她身邊說,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身體甚至有些顫抖。倪豐和蘇婉朝她走來,身後還跟著蘇雅。蘇雅依舊甜甜的喚她姐姐,眸裏滿是笑意。“恭喜你,姐姐,祝你和姐夫百年好合。”“這裏不歡迎你,你們走吧。”慕以晴冷言冷語道,移開目光,徑直從三人身邊經過,背影冷漠之至。顧墨堯不知道慕以晴的苦衷。她不是不想認倪豐,而是不能夠相認。她派去調查當年顧墨堯母親的事情,有了結果。種種證據都指向倪豐。這樣……她又如何與他相認。她不想失去顧墨堯。可是倪豐,她也一樣的不忍。人的一生要做太多的選擇題,這是她最難的選擇。無論舍棄什麼,她都難以真的快樂。她知道,顧墨堯總有一天會知道一切的真相,而那將是她離開的那一天。她珍惜現在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李家。李沐陽已經將電視上的慕以晴的婚禮直播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給人一種莫名驚悚的感覺。牆上時鍾已經指向夜裏的十一點。他定定看著電視屏幕,嘴邊笑意愈來愈燦爛,眸光卻愈來愈冷淩。隻聽啪的一聲巨響,他手中的酒瓶砸向了牆上的液晶電視,酒瓶掉在地上,碎裂,電視閃了幾下也黑掉。傭人聽見聲音出來查看,隻見滿地狼藉。“少爺……”“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李沐陽受到了刺激,雙目猩紅,大步流星的到了傭人麵前,手用力的掐著對方脖子,將對方逼至牆角。“少……爺……”那傭人不能呼吸憋紅了臉,可無論她怎麼掙紮,李沐陽手中的力道始終不曾鬆開過。好在這房子還有別的人,及時製止了李沐陽。他們不顧李沐陽的掙紮,將他綁了起來。“下去,這件事不許跟任何人說起。”為首的,看了眼害怕的癱軟在地上的傭人,冷聲道。傭人點點頭,連滾帶爬的回了自己房間。李沐陽被注射了鎮定劑後才慢慢的安靜下來,一行人這才慢慢的鬆了口氣。“凱文是愛慘了那個叫慕以晴的。”戴麵具的女人,眼中有嫉妒一閃而過。“你不也一樣執著嗎?”戴麵具的男人抬眸看著女人,眼神平淡,卻又像是在掩飾什麼。“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女人蹙眉道,看著不省人事的李沐陽,有些心疼。“長痛不如短痛。”男人眸色一凜,動了殺念。“以晴,你去哪裏?”慕以晴在前麵跑,倪豐在她身後追,並不時的喚她的名字。“你別再跟著我了!”慕以晴頭也不回的喊道,內心真的很矛盾,也很難過。穿過人行道,她沒注意對麵的綠燈已經變成了紅色,一輛疾馳而來的小轎車眼看著就要撞到她,她嚇得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小心!”關鍵時刻,倪豐一把推開了她。她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磕傷了手臂。然而,當她看到倪豐倒下的那一刻,她徹底的慌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滿不在意,因為倪豐在她的生命裏,除了血脈的聯係,沒留下任何痕跡。可是為什麼,她會那麼的害怕。怕他會死掉。“醫生,他沒事吧。”“沒事,放心吧。”慕以晴鬆了口氣。好在當時司機刹車及時,倪豐隻是手臂脫臼,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倪豐醒來,看到慕以晴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關心她。分明受傷的是他才對。“我沒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慕以晴嘴上雖這樣說著,手裏拿的勺子卻舀了一勺雞湯遞到倪豐嘴邊。“你肯接受爸爸了?”倪豐欣喜若狂,盯著她,仿佛撿到了寶藏一般的開心。“兩碼事,你到底喝不喝。”慕以晴雖然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但倪豐知道,女兒是在意自己的。他忘不了當時自己暈倒的時候,她害怕的表情。推開她的那一秒,他感覺自己是父親,為了保護她,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蘇雅和蘇婉聞訊趕來,母女倆臉色很是焦急。“叔叔,沒事吧。”蘇雅上前,焦急道,仿佛沒看見慕以晴,一把將她推開。就是那一推,慕以晴手打翻了床頭櫃的開水壺,手背背燙了很大一片。“燙到了對不對,趕緊叫醫生過來,給你處理一下。”倪豐焦急道,根本不顧自己還是傷患。蘇雅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斂去後,看向慕以晴,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沒事。”慕以晴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說完,便沒回頭,徑自離開。蘇婉在倪豐身邊坐下,道:“醫生怎麼說的,要不要緊,是因為你寶貝女兒吧,不是我說你,你都做到這一步了,她還是無動於衷,隻能說明她心中壓根就沒有你這個父親。”“好了,不說這個行不行。”倪豐不耐的打斷蘇婉。“我還不是擔心你,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辦!”蘇婉說著說著,眼中凝了淚。倪豐心頭一軟,語氣軟了幾分,“我沒事,你放心。”與此同時,李沐陽的別墅。皮特接到了電話。電話裏的人說:“就差一點就結束了,但是當時竄出個人來,推了她一把。”“好,我知道了。”皮特眉心一蹙,預備掛電話。電話那端的人又道:“你說那個人知道了會不會……”不等那人說完,皮特打斷道:“他不會知道的。”話音剛落,李沐陽下樓來。蘇醒的他,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知道什麼?”他擰眉看著皮特的背影,詢問道。皮特一驚,忙掛了電話,收起手機,回答:“沒什麼事,就一個普通朋友。”李沐陽眸光一沉,凜聲道:“手機拿來。”“凱文!”皮特看著他,顯得很遲疑。“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李沐陽的聲音又顯得冷冽幾分。皮特終究將手機遞了過去。李沐陽就著剛才的號碼撥過去,幾番逼問,那人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盛怒之下,李沐陽狠狠瞪著眼前的皮特,吼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自作主張的!”“我是為了你好!”皮特絲毫沒有悔過之意,相反,如果重來一次,他會做同樣的打算,不僅僅是為了李沐陽,也是為了露娜。他們三人,曾經在一起是多麽的有默契,直到慕以晴的出現,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露娜總是不開心,凱文也變得很奇怪。他懷念從前的日子,而想要回到從前,就必須解決慕以晴這個女人。“滾!”李沐陽怒目圓瞪,眸子裏的火苗躍躍欲出。“凱文,沒有人比露娜更愛你了!”皮特不甘心,他眼中,慕以晴不及露娜的一根頭發。“她也知道?”李沐陽眸色又暗了一分,冷光更逼人的迸射而出。“不,她不知道,是我一個人做的!”皮特道。“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你知道後果會是怎樣,到時候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李沐陽話落,皮特握了握手心,離開了別墅。皮特心中更加怨恨慕以晴,他不會善罷甘休,哪怕是為了露娜。顧墨堯得知慕以晴險些被撞的事情,忙給她打了電話。得知她並沒有受傷,他才鬆了口氣。他下班後來醫院接她,她坐在樓下的長椅上,悵然若失,又仿佛在思考什麼,很投入,顧墨堯走到她麵前她都渾然不覺。直至他出聲,問:“想什麼呢?”她恍然抬頭,眸子已然濕潤。他擔心的問,“怎麼了?”她隻是搖搖頭,不願多說。注意到她手背的燙傷,他眉心狠狠的皺了一下,拉過她的手,心疼道:“怎麼回事,疼嗎?”她吸了吸鼻子,點點頭。疼,可心裏更疼。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顧墨堯,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有事情瞞著你,你是不是可以原諒我。”她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期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不會!”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答道,“你這個女人,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不可以有事瞞著我知道嗎,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可是……”“好了,我們回家,孩子們還在家裏為你擔驚受怕著呢。”慕以晴點點頭,千言萬語都咽了回去。她不斷告訴自己,珍惜眼下便好,仿佛是自我安慰,又仿佛是自我麻痹。
第二百四十章:長痛不如短痛(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