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無可厚非。
李毅早已過了娶妻年紀,這些年,他跟著李牧東征西戰,無暇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李牧作為他的義父,替他操心再正常不過。
況且,兒女的親事,原就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切順理成章,並無半點不對。
若真要較真挑出一個不合理的地方,也隻是這親事定的有些草率,以至於李毅還未與那未來妻子謀過麵,聘禮便已下定。
不過因此類現象,在當今那些貴族門庭裏實在常見的有些不值一提,兩家也都認為這並不是什麼不能容忍的大事,所以便也粗粗略過了。
隻是再習慣成自然的事,也總有個別人不能容忍,首當其衝,不能為李樂央容忍。
李樂央破壞了這門婚事,用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方式。
李牧勃然大怒,痛斥完她的不孝,又痛斥李毅的忘恩負義,越罵心頭火越旺,轉頭抄起供在岸上的家法,狠狠揮下去,卻落在撲身擋過來的李樂央背上。
“父親,女兒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求過您,這次我求您,成全我們吧。”李樂央從李毅懷中滑下,痛得聲音都在發抖,尤閃著一雙淚眼,哀哀乞求。
李牧雙目猩紅,手上粗鞭浸了觸目驚心的血跡,仿佛枯枝上開出嬌嫩花蕊。
他是武人,手上力氣自不必說,李樂央身子卻單薄得很,受下一鞭已是勉強,麵對無情落下的第二鞭,這一次李毅終於奮起反抗。
歲月的威力便體現在這裏。
李毅終歸不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而李牧也終歸老了。
父子二人就這樣怒目而視地對峙,空氣一時膠著。
比不得李毅的衝動,李樂央尚算冷靜,她張了張嘴,有心緩和這個氣勢,卻一個音節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暈了過去。
之後發生什麼,她不知道。
醒來時她已被反鎖在房中,除了一日三餐前來送飯的丫頭,基本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
這樣的軟禁持續了半個月,中間她幾度想要逃走,或者買通一些人好了解李毅如今怎樣,但通通都是無用功。
半個月後,她終於恢複了自由,卻也同時接到了賜婚的詔書。
再打聽一下,才發現李毅已經不在李府,具體去了哪裏,無人知曉。
她心急如焚可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幫她,萬般無奈之下,終是找上了慕芸萱,至於理由,她隻說,是一種直覺,一直沒有理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