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之直接無視所有目光，拉著紀滿月就要走。紀滿月一臉神氣的說走就走，但是剛走出幾步，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拉著紀凡之跑了回來，指著趴桌上的喬芸，叫道，“我差點把她給忘了！”
還差點忘了她費勁千辛萬苦得到的合同書！
“她是誰？”紀凡之看著趴在桌上頭發亂糟糟的女人皺了皺眉，喬芸這幅狼狽的樣子讓他根本認出來。
紀滿月彎著腰拿了椅子上的合同書，就搖搖晃晃的向著喬芸跑過去，一手托著她的下巴，一手按著她的天靈蓋，非要把她的臉抬起給紀凡之看，“她是喬芸！”
紀凡之看了一眼發酒瘋的紀滿月，又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喬芸，歎了一口氣。快速走過去又把紀滿月拉了過來，一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對著旁邊的服務員說著，“麻煩照看一下這位小姐，等下就會有人來接她。”
服務員二話沒說，一臉迷妹的樣子向著他猛點著頭。
紀凡之麵不改色的低聲對著那個服務員說了句，“謝謝。”
然後攬著紀滿月的肩頭一邊走出酒館，一邊打著電話。
“喬伯父。”紀凡之接通了電話，聲音裏帶著晚輩對長輩的尊敬，“抱歉這麼晚打擾，剛才我看到喬小姐在和平街的酒館喝酒，所以有點擔心。希望您可以找個司機把她接回家。”
…………（此處省略客客氣氣的談話內容）
然後紀凡之又跟那個喬伯父客套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而他們也已經走到了紀凡之的車前。
紀凡之把紀滿月的身子轉過來，讓她可以背靠著車不至於醉倒，然後再幫她打開車門扶著她坐進去，用手擋著車門上方防止她一頭撞到。
紀滿月恍恍惚惚的坐進車裏，等她有點回神的時候，車已經行駛在半路上了。
“哥。”紀滿月歪著頭看了眼正在專心開車的紀凡之，沒頭沒腦的問著，“我長得像咱爸還是像咱媽？”
紀凡之用奇怪的眼神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好半響才回道，“應該…比較像爸。”
紀滿月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一拍車座墊，悲痛欲絕的叫道，“我就知道咱爸醜！不然你為什麼那麼好看，我就長得這麼不盡人意！”
紀凡之聽完她的話後驚呆了，車速都突然放慢了，看了她好幾眼才猶豫著說，“滿月，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得病的？”
看她這樣子像是病得不清，簡直是把自己所做的所有事都忘得一幹二淨。不過人格分裂症不該是有多個人格不斷轉換的嗎？但是看滿月這個樣子，好像是卡在一個人格裏出不來了。
紀滿月像是一句話也沒有聽見去，一臉茫然的看著紀凡之，無聲的張了張嘴，就在紀凡之以為她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嗝————”的打了一聲又長又響的酒嗝。
全車一時間蔓延著一股濃濃的啤酒味，熏得紀凡之一臉絕望的隻能打開車窗，風頓時呼呼的從窗口吹了進來，由於是晚春，到了晚上還是有一點涼意。
紀滿月被這風吹的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她就側過身，賭氣似的把雙手抵在車窗上，對著天空大叫著，“不許吹！”
“把手拿進來！”紀凡之被她這一舉動嚇得一手放開了方向盤，快速的轉過頭伸手把她的手扯進來，再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個紅燈，慣性反應下他快速踩了一個刹車，車子發出刺耳的“呲——”一聲才停了下來。
好在他們兩人都係了安全帶，才沒有任何受傷。隻是紀滿月在安全帶的強烈拉扯下胃裏頓時翻江倒海的惡心起來，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一車。
紀凡之怔在一個刹車的動作上，呆若木雞的目視前方，鼻邊飄著酒水的惡臭，耳邊是紀滿月不斷的幹嘔。
就問他和滿月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發生過這種可怕的事情？滿月什麼時候這麼不清楚過？他又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就是今天。他覺得他很有必要重新刷新一下對滿月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