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大街上,安媛滿是迷茫,到處都是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每個人都步履匆匆,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並肩的依靠。有誰會注意到她的失落?
隻有她,逃離了方才淩亂的現場,孤零零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繁華都市。
"終於承認了是嗎?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吧?"
"很好,我和你,封氏和你,再沒有任何瓜葛。"
回響在耳邊的,是封祁為數不多的卻足夠冰凍三尺的話。
越想越難過。難過的情緒翻山越嶺,在她的腦袋裏膨脹,在她的內腹翻湧,傷心到嘔吐,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多希望,她走到下一個路口,就會有一輛車停她身邊,那個人頗有脾氣的摔下車門,一來就劈頭蓋臉的責罵,那麼她就會一頭紮進封祁的懷抱,就像從前一樣。
可是她漫無目的地走過了一個又一個路口,那些等在紅綠燈路口的車輛,沒有一輛是她期待的。那些停下來刻意搭訕的跑車,被她冷漠的略過。
安媛走著走著,累了倦了,再也撐不過去了,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她不在乎行走的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躲避著她。她在乎的愛人,已經離她而去。
安媛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醫院,她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病房內,陽啟嚴安靜的熟睡著。
安媛靠在陽啟嚴床頭,現在,她真的隻有哥哥了。
寒冷的不隻是秋意,還有無處安放的心,空落落,沉甸甸。那個夢,做了太久太久,是該醒醒了。再美好的,也不過是夢而已。
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哥哥的好,免得他擔心。
清晨,她在陽啟嚴的注視下醒來。
"媛媛。"朦朧中聽見陽啟嚴溫柔的聲音。
"哥。"安媛揉搓著腫痛的雙眼,慵懶地回應,"你怎麼怎麼早就醒了啊?"
陽啟嚴敏銳的察覺到幾分,也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是小心翼翼了些,"媛媛今天,怎麼一個人在醫院睡著了?"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先來醫院了。"安媛故作沒事的笑笑,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
聞言,陽啟嚴知道脫口而出的問話,看來是個錯誤,想了想他還是問道:"封祁呢?他怎麼放心,你不回家一個人在外麵?"
安媛假裝了許久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封祁,這個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要看見她了吧。
一看見自家妹妹得表情,陽啟嚴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暗暗歎了口氣,看來,封祁將成為今天話題的禁忌。
既然話題不能一帆風順,那就把重點放在不開心的人身上,陽啟嚴臉上帶著和熙溫暖的笑容,在微微蒼白的臉上不顯孱弱,反而添了幾分書生的儒雅氣息,他看著安媛問道: "今天不是周末,不去上班沒關係嗎?"
"去啊,怎麼不去。"安媛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的打趣,"不去怎麼養活你這個吃貨呢!"
"你才是小吃貨!再說了我會養活我自己的,你照顧好你自己就好了!"陽啟嚴雖然說著笑,但是心裏滿是愧疚,確實,作為哥哥,因為他的病,讓自己妹妹付出了太多。
安媛"噗嗤"笑出聲,看著自家哥哥眼裏現出細碎的光芒,相依為命的日子何嚐又不快樂呢?
陽啟嚴看著安媛笑容滿麵,總算也放下心來,他一向自嘲自己哄女孩子的本領,安媛卻笑得像個孩子。
正說著話,病房門突然打開,伸進一個腦袋,一隻腳,然後是整個身體。
陽啟延看見來人,會心一笑。
是誰這麼大早就過來了?難道是醫生?是白真芳?安媛順著陽啟延目光看過去。
那個人!
怎麼會!封祁……
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安媛背對著陽啟嚴,害怕被他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他來做什麼?是嫌昨天罵得還不夠,要在陽啟嚴麵前把話都說清楚麼?"有什麼事情,外麵說吧......"安媛想把他叫到外邊去。
"我能有什麼事情?今天不上班?鑒於此前你的上班狀態,今天不準假!跟我回公司上班。"封祁走近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溫柔,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安媛卻聽得真真切切,每一個字,每一個急促的呼吸。
她看清了,封祁充血的雙眼,略顯疲憊的臉龐,淩亂的頭發,不對稱的領帶,離了安媛,他的一切都變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