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至少在距離軍營還有幾百丈開外她就連人帶馬的被攔了下來,這些人也不知是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冷不防的就站了一大隊人在她麵前,幾十把鐵戟不偏不倚的對準了她,這陣仗!她生生的咽了口幹沫,將馬頭朝後一勒。
“什麼人!”
不及她說話,就被這高聲一吼唬住了膽,緊緊抓著韁繩心髒怦跳不止,吞吞吐吐的道:“我……我要見……你們將軍!”
那人仰起方方的下巴,嘴一拱露出一個險惡表情,粗粗的嗓門唾聲:“蒙古娘們兒!將軍是你相見就能見的麼?趕緊的,哪裏來的回哪裏去,不然……就留下來給爺幾個樂嗬樂嗬再走?”他說完便向周圍遞出一個淫邪的眼神,眾人立即附和淫笑起來,一雙雙饑渴的狼眼在她身上來回掃動。
她心裏膈應,盡量不讓自己去看那些眼神,以免多生事端,再次說道:“我要見將軍!”
那人不耐煩起來,叉著腰虛著個眼問:“你是哪一部的?一個娘們兒你能有什麼事!”
“我是克利部族的,大汗有東西讓我帶給將軍!”
那人哧的一笑,嘴裏嘖嘖幾聲道:“我說你們蒙古男人都是軟蛋麼?帶個東西都能讓一小娘們兒來?你烏七八糟的說一陣老子就信你?滾一邊去,別妨礙老子站崗!”
“大人,別放走了,說不定是個刺客!”旁邊一個小兵說道。
那人不耐煩的閉眼嘶了一聲,隨即翻手一掌拍在小兵的腦門上,大罵:“嘿!膽兒可肥了,老子做事還要你教啊?我說過要放她走了嗎?我說了嗎?”他側頭向其他人,其他人全部搖頭,他又在小兵頭上重重打了兩下,“找死!找死呢你!”
那小兵的盔帽被打得歪向一旁,忙用手扶正,夾腿挺身大聲道:“大人教訓的是,小的該死!”
那人心滿意足的抱手在胸,然後大手一舉:“帶回去!好好審審!”
她被拖下了馬,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莽撞,萬一還沒見到裴昱就被他這些手下給哢嚓了,那她的屍體說不定都見不上裴昱一眼,心裏迭迭連呼,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就在她後悔不迭直拍腦門時,已被帶進了軍營,直丟進一個簡陋的帳篷裏,她忙不迭的扯著一人大聲道:“我要見將軍!我要見你們將軍,若是誤了事你們擔待得起麼?”
幾人麵麵相視,其中一人道:“我去找大人!”
她惱怒的翻了翻白眼:“你們那個大人,問了也白問!你們直接去找將軍不就得了,你們去找吧我求求你們了!”
另一個人將她往裏一推,就歎了口氣:“行了,你先給我進去老實待著!說得輕鬆,將軍也不是咱們這等小兵說見就能見得上的!得了得了,老實待著!”
說完幾人就走了,隻留她一人在這小小的滿地都是泥土的帳篷裏待著,剛想衝出去就被守門的兩人押了回來,這下才意識到這步棋是徹徹底底的走錯了!
就這樣挨到了太陽落山,他們好像全然忘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根本就沒人來給她送過晚飯,弄得她現在不得不去回想中午那碗被她打翻在地的難吃飯菜,饑餓感讓她再度痛罵著自己這討人厭的倔性子。
這時門簾處人影晃動,白天那個“威風凜凜”的大人現在像隻哈巴狗似的躬身舉手打著門簾,一臉的獻媚討好,她心裏一動,難道是裴昱來了?
隨著哈巴狗的一聲“將軍,就是她!”她整個人都僵硬起來,隨即開始顫栗,等到那個身影終於踏了進來,又瞬間跌進了無底冰窟——這是誰呀?
“聽說你有事找我?”那人高頭大馬,一手扣在腰間的劍柄上,一手叉腰,好不威風!她卻無趣的撇撇嘴,側向一旁。
哈巴狗立即來勁,向她喝道:“嘿這臭娘們兒,見了吳將軍還不下跪行禮,想找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