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
指甲賣力地掐在掌肉裏,她朝宴華年的後腦勺瞪了一眼,待會兒再和你算賬!
司徒薊朝上一個拜謝,竟又接了上一個話題:“皇上,鄙人冒死向皇上提個意見!”
宴華年淡哼:“老師言重,隻管賜教就是!”
司徒薊展袖疊手置於額前,躬腰揖禮:“梅妃娘娘不適合待在皇上身邊!”
哦!她心裏倒鬆了口氣,那是再自信不過,這自信滿滿的都來自於對他的信任……
“那以老師之見應當如何?”
整顆放出去的心歘歘歘地收緊,難受得呼吸困難……
隻見司徒薊收手直背,神色自若地將手探至腰間,手指摳進了寬大厚實的腰帶內,極順手地掏了兩下,一把亮晃晃地小刀就把燭光折射在她眼前閃了一下,直閃得她心尖悸顫。
司徒薊竟然帶了武器進宮,如此堂而皇之,順順當當!
那把小刀被那雙蒼老而穩當的手呈在了宴華年跟前,司徒薊冠冕堂皇地勸誡:“成大事者不可受小人與女子羈絆,自古多少江山明君敗在美色當前,鄙人鬥膽,望皇上三思,若句有虛言,也請皇上用此刀了結,定無半點怨言!”
宴華年緘默了許久,剛開始她還胸有成竹,其實不用想這麼久,到後來,心跳越來越快,質疑之聲越來越大,不由一直偷瞥宴華年,一瞬間想了很多事情,甚至腦中設想了一下宴華年真的會接過這把刀,直接抹上她的喉嚨,再對她說一句“對不起”,而後又在心裏否定,嗤笑自己異想天開……
她的呼吸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促,宴華年還是不動,司徒薊半露出的那張臉卻越來越得意,一晃神回來,竟已有一抹笑意掛在那張滄桑的臉上。
最後,宴華年接下了刀,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不冷不熱地道:“老師還是喜歡在腰內藏一把刀,幾十年不變的習慣,朕差一點就要忘了!”說完起了身,轉過來,抬眼在她臉上一掠。
司徒薊大搖大擺地平了身,捋捋胡須:“防患未然,皇上也需記住這一點,把一切可能威脅到江山的東西全部鏟除!”
宴華年冷笑了聲:“說的不錯!不過……幾十年不變的習慣不僅你有,朕也有!”
宴華年的白袖在她眼前一拂,轉瞬即逝,未及反應的同時,他已將司徒薊逼壓至就近那根梁柱上,手臂抵在司徒薊的脖子下,“妖言惑眾,朕該不該治你的罪?”沒發狠,卻比狠更可怕。
司徒薊卻毛骨悚然的“哈哈”笑了兩聲:“看來皇上被妖孽迷得不淺,應當現在就殺了她,不然以後……就晚了!”
宴華年不急不躁,手卻死死壓著不鬆,挑了挑眉:“要她死,你得下去陪葬!”
“你不會殺我!”司徒薊似笑不笑,嘴角旁邊的臉肉一直在抽,活脫像個瘋漢。
“不會,不代表朕不敢……”那把刀劃上了司徒薊的咽喉。
“你可是皇帝,大權在握卻不能輕易結果了我的命,我是皇後的父親,是國丈,是你的老師,我背後還有一派大臣,若是死在了這裏,你的麻煩事還在後頭!”
“你明知道朕最討厭麻煩!”宴華年終於有了些怒意,手臂往上頂,在咽喉處一壓,司徒薊的嘴張了開,那把明晃晃的小刀伸進了司徒薊的嘴裏,“琴知不知道這件事?”
司徒薊表情有了變化,雙眼微瞪的同時搖了搖頭。
“朕不喜歡聽假話,如果從你這兒問不出來,我就用這個方法去向她問!”小刀又往裏頭送了一些。
司徒薊喉裏卡咳了聲,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驚瞪的眼珠朝她滑了過來,她麵色冷冷地回望,一聲不吭。
“還是不說?”小刀再送進一些,司徒薊終於點了頭,宴華年一哼,“關鍵時刻,無情果然很奏效,朕不傷你,朕要你親耳聽到從琴的嘴巴裏說出無情,算是回報你對她的栽培!”
小刀唰地從司徒薊嘴裏抽回,就在他慘白張臉餘悸未收時,宴華年揮起小刀往自己胳膊上狠狠紮去,一滑,刺眼的鮮紅在白色上暈開,滴滴直流到地麵。
哐當——
小刀落地,她心上一顫,愣了短短一瞬,“啊——”依照宴華年那會兒的交待:刀一落地就喊人!
果不其然,殿門被嘭地撞開,禦林軍統領帶著一隊人闖了進來,洛三在殿門上驚呼呐喊:“把這個刺客抓起來,竟敢深夜行刺皇上!快傳禦醫——”
司徒薊被兩個侍衛押扣,回神過來竟是“嗬嗬”怪笑,搖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