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咳後他分開前麵擋著的人,走進了人圈中心。
“你們的事,讓我來說幾句吧,好不好?”他的聲音是挺溫和的。
人們的目光都轉到他身上,立刻他就成了這裏的焦點。
沒法子呀,有些人就是這樣,隨便往哪裏一站就招人注意,原因就是這種人長得不一般,肖光捷雖沒穿西裝,沒打著領帶,沒有頭戴煙灰禮帽風度翩翩,可出眾的長相和自然流露的那種才情氣質,就那麼惹人眼球。
小妞和抱著她腿的男人看到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先生,都不吭聲了,各各緊張地望著他。
他們是被這位先生不凡的氣場所震撼了,他會說什麼樣的話呢?
肖光捷也有點意外,他沒有覺得自己的出現有多麼強勢,沒想到一下子受到人們的關注,那麼自己下麵的言行很關鍵,能不能在最短時間內分清這對男女的糾葛,解決他們的矛盾?
如果自己說的話不起作用,就會淪為人們的笑柄,沒口才沒條理你站出來充什麼能人?
他努力鎮靜一下,微笑地問男人:“這位先生,你說這位姑娘是你的童養媳,那她叫什麼名字?”
男人張了張嘴巴,吐出兩個字:“小花。”
“姓什麼?”
“廖。”
小妞當即反駁:“我根本不姓廖,我姓杜,我也不叫小花,叫蘭蘭。”
肖光捷又問男人:“那她幾歲了?”
“十七。”
這時人群中立刻有人質疑:“你不是說她15歲離家三年不歸嗎,那她不是18歲了嗎?”
“噢對對,應該18歲……”男人趕忙更正著。
那位中年女又找到了他的破綻,一臉的懷疑。“你說她是你童養媳怎麼連她幾歲還搞不清?”
肖光捷卻似乎不在意,他看著小妞問:“你說不是他童養媳,那你家在哪裏?”
小妞又抹著眼淚說,她的家在江北,由於去年遇上大旱田裏顆料無收,很多人出去討飯,她爹就帶著她來到了香龍島,前些天爹得病死了,她沒錢替爹下葬就隻好到街頭來乞討,希望討點錢去葬她爹,沒想到卻遇上這個無賴硬把她說成童養媳,逼著她跟他走。
又有人說既然你是乞討葬爹,那你死了的爹就是證據,要是有人過去看看不就能證明了嗎?小妞說她爹死在山中一座破廟裏,現在就躺在那兒呢,隻是離這兒至少有二十多裏。
誰願意跟著他們去親眼一睹真假呢?這事隻能讓警察來,但警察也未必願意真去看。
大家的目光依然對著肖光捷。
肖光捷知道人們的意思,既然你站出來充當調解人了,那你看著辦吧。
“好吧,姑娘的話不能不信,誰願意說自己死了爹呢?”肖光捷說,“她的話肯定是真的。”
“那我的話是假的嗎?我才是真的。”男人把小妞的腿抱得更緊,小妞掙脫幾下又放棄了,可憐巴巴地望著肖光捷。
肖光捷點點頭,對男人說:“當然我不會聽一麵之辭,也不能說你的話就是假,但你們之中必定有人在說假話。”
“當然是她!”
“不,是他,他在撒謊……”
男人和小妞相互指責。
肖光捷決定拿出試金石,從懷裏掏出十個大洋,對男人說道:“這樣吧兄弟,咱們來做個交易,你說好不好?”
男人看到大洋頓時兩眼放光,連忙問:“什麼交易?”
“是這樣,我覺得你們都說得有理,誰也沒辦法判斷你們誰真誰假,我還是給你們當個調解人吧,這個姑娘說她死了爹沒錢下葬,我挺同情她,這十個大洋我打算給她贖身,你看行不行?”
“怎麼贖?向誰贖?”
“當然是向你呀,你不是拖著她不肯放嗎,這十個大洋給你了,你把姑娘賣給我了,你拿了錢走人,好嗎?”
肖光捷將大洋放在左手心裏,右手撮起來又放下去,大洋發出叮叮叮的聲音,分外悅耳。
男人一下子放開緊抱小妞左腿的兩手,站起來走到肖光捷麵前,兩隻眼睛緊緊盯著那些大洋,緊張而興奮地問:“先生,你的話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
“好,成交。”男人伸手就想拿錢。
肖光捷用手一擋:“等等,既然是交易,總得立個字據吧,空口無憑怎麼行,要是你拿了錢又不算數了,我不是白虧十個大洋嗎?”